李清欢并不意外,她与念雪耳语了几句,从容走进了水榭。
她抬眼打量着丘芸婼,心下觉得她这坦。胸露腹的装扮实在是令人生厌,何况还是在某位色中饿鬼面前。
她越看越生气。本想问问这妖精为何要讨浮屠酒的心情也没了,最终没好气地从口中挤出了一个“滚”字。
丘芸婼眼前一亮,竟然一反常态的没有生气,她几步走过去,绕着李清欢转了三圈,口中不住赞叹:“啧啧啧,丘娘好歹在这郢都呆了十多年,竟还没见过如此俊俏的小公子!瞧这细皮嫩肉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姑娘呢。”
她的指尖刚要触到李清欢的脸,就被捉住了手腕。
李清欢臭着一张脸,冷哼一声:“别耍花样,你的幻术很烂,别献丑了!”
丘芸婼面色一僵,讷讷抽出自己的手,一下跑到余三叹身边,娇嗔道:“三爷,这是谁?他长得这么好看,怎么脾气一点不像你?你瞧瞧把人家的手腕都掐红了。”
余三叹一脸悠哉,不动如山:“她是我徒弟,脾气坏得很。尤其不喜欢女人,时常杀女取乐,美人儿若是怕就把我家小白露留下,快逃命去吧。”
“你!”丘芸婼怒极反笑,“我看你们是不想跟老娘交换这二货狮子了。好!那我便成全你们!”
她随手一扔,将那笼子扔进了湖水中。
电光火石之间,一抹粉影飞速掠过湖面,将那笼子提出水面,带上了岸。
丘芸婼眸色如霜,“原来还有帮手!你们中原人可真是奸诈!”
念雪大笑,“不是我们奸诈,而是你太蠢了!”
李清欢看了余三叹一眼,刚刚他让丘芸婼找“她”要浮屠酒,而不是“她们”。
一瞬间,她便领会了他的意图。
接下来不过是依计行事,她走出来刺激丘芸婼扔掉白露,而念雪则隐在暗处伺机救援。
余三叹说过,他们师徒之间没有一点默契。
其实也不尽然。
丘芸婼自知不妙,身形一轻,纵跃入湖中。
想跑?
李清欢冷笑,她从袖中拿出一张符咒,口中念了几句,只见符咒金光大作,飞入了湖中,瞬间化作一张巨网覆盖了整个湖面。
“收!”
李清欢断喝一声,只见那巨网不断收缩上升,最终将丘芸婼紧紧网住,连妖带鱼缓缓提了上来。
余三叹低叹一声,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符咒贴在了丘芸婼身上。
只见这妖异美艳的胡姬挣扎了几下,便现了原形。
“原来是只小猫啊!”念雪一惊,一脸不可思议的对白露道:“你一头狮子,竟然败给了一只猫?”
“我……她是趁我不备!”白露语塞,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猫?”余三叹笑了笑,拨开网,将小猫捞进了怀中。端详良久,道:“她可不是一般的猫。”
李清欢看不得他那副猫奴样儿,一把抢过猫,将它塞进了关白露的笼子里,“它的耳朵比一般的猫要大,这是西域沙漠特有的沙丘猫。中原几乎见不到。”
“不管是什么猫,反正她不是只好猫!”白露狠狠盯着笼中的猫,恨不得将它一爪子拍死。
笼中,浅棕色皮毛的小猫显得楚楚可怜,眼泪汪汪的盯着笼子外的人。
低声叫了两声,圆溜溜的大眼中竟有了泪。
“呦,它还委屈了?”念雪奇道。
李清欢眉头一皱,解了丘芸婼的禁语咒。
余三叹接过那笼子,眯眸盯着笼中的小猫,不解道:“你第一次夜探琼楼后,我便布了阵法捉你,可你却走了湖底的暗道,还捉了小白露威胁我。哈哈,也算是只聪明的猫。说罢,你为何要浮屠酒?”
丘芸婼爬在笼子里委屈巴巴,仿佛是他们合伙欺负了她,“都说浮屠岛可活死人肉白骨,能解三界爱恨、可渡六道苦厄。无论何人,凡持有浮屠令者便可与浮屠岛交易。可是如此?”
“是又如何?你身上并没有浮屠令。”李清欢道。
“我是没有,可我姐姐有!”丘芸婼的语声突然变得紧张急促,语无伦次起来,“我不是那块浮屠令的主人,但是我知道,有了浮屠令便可与你们交易。姐姐她……她明明有,可她却不想用……”
她情绪突然低落,眼泪汪汪的用小爪子擦着眼睛,“我知道,姐姐她……她怕不想活了。”
余三叹一怔,“你说的人,可是花闲愁?”
“呜呜呜,是。求你们救救她,她是好人,她不该死。”丘芸婼低泣着,不禁令人怜惜。
余三叹掐指一算,不禁皱眉,“不好,今日是最后一日!”
他提着笼子对李清欢道:“救人要紧,小清欢,你跟我走!白露念雪你二人摆无相阵,等我们回来!”
李清欢虽然疑惑,还是带着笼子里的丘芸婼,随余三叹出了门。
无相阵,是观相时使用的特殊阵法,若是以前在熏然殿这样灵气聚集之地,自然无需摆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