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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18(1 / 2)

("爷爷比我大三岁[七零]");

“呀!这不是楚酒酒嘛,

这是咋了呀!”

村民们看见孩子跌倒,立刻一窝蜂的凑了上来,还七嘴八舌的说着:“快,

把娃背起来,去找黄大夫。”

“可不得了,

这是撞了头了!”

一个男人放下自己的背篓,在别人的帮助下把楚酒酒背了起来,

几个人簇拥着他,

一起往黄大夫家跑去,

张婆子趁乱想跑,

韩生义却不放过她,

在雨中,他的声音有几分不真切,却足够让人听见。

“你不能走,

是你把她害成这样的。”

剩下的村民一听,立刻看向张婆子,张婆子满脸都是雨水,

她使劲拽自己的胳膊,

竟然拽不出来,

“谁害她了,

我可没有!”

“就是你,你打她,踹她,

你跟人贩子是一伙的!”

韩生义平时说话温声细语,他从不高声大喊,此时为了让所有人都听见,他几乎是吼出了这句话。大家本来还在纳闷,

这小孩是谁家的,现在听见人贩子三个字,大家顿时想起来,楚酒酒晕倒之前,好像是喊过抓人贩子。

好家伙!出大事了,人贩子跟张婆子勾搭,竟然进村了!

村民把张婆子围了起来,至于牛爱玲,她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韩生义看他们围住张婆子,知道这件事不会轻易了却,他才稍微放下心,然后快步往黄大夫家跑去。

黄大夫是青竹村唯一的大夫,学名叫赤脚医生,当年他流浪到了青竹村,在这里安家落户以后,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为了给村民看病方便,平时就住在队部内院的一个小房间里。

一群人急吼吼的背着一个孩子进来,顿时惊动了生产队的领导们,大队长、副队长、妇女主任全都围在黄大夫的房间里,雨点噼里啪啦的砸在屋顶上,让气氛变得安静又嘈杂。

楚酒酒被放在黄大夫的床上,黄大夫一会儿摸摸她的脉,一会儿扒开眼皮,看看她的眼睛,表情十分凝重。

大队长被他吓得心脏都快停跳了,“不、不会是……”

黄大夫直起腰,沉痛的摇摇头:“我看不出来有啥毛病。”

大队长:“……”

其他人:“……”

大老爷们不敢靠近湿漉漉的女娃娃,妇女主任没有这些顾忌,她坐在楚酒酒床边,问黄大夫:“没毛病,咋还不醒呢?”

黄大夫一边收拾自己的东西,一边回答:“不是撞到头了嘛,脑袋这么脆弱,被撞一下,晕几天也很正常。”

妇女主任:“啥,要晕几天?”

黄大夫摸摸胡茬,“也可能晕一会儿。”

众人:“……”

您到底有没有准。

楚酒酒晕着,也不知道到底什么情况,大队长皱了皱眉,转身问送楚酒酒过来的人,“咋回事?”

在场的村民你一言我一语,很快把情况说了一遍,“我们也不知道啊,下雨以后,我们就下工了,刚走过来,就听见有娃子喊,抓人贩子。”

“是咧,我们一听,这还得了,赶紧跑过去看,结果人贩子没见到,就看见张婆子和这个娃子打起来了,张婆子一推,娃子躺地上,就起不来了。”

“不对,是踹的。”

“啊?我记得是推啊。”

大队长听的糊涂,恰好,韩生义跑了进来,他气喘吁吁的,看到楚酒酒安静躺在靠墙的单人床上,他心一紧,刚想过去看看,一个村民就拉住了他。

他不知道韩生义是谁,还以为韩生义是村里的小孩。

“对了,队长,你问他,他就在那,看的比我们清楚。”

大队长诧异的看着韩生义,韩家爷孙到青竹村两年了,韩爷爷除了下地就是卧床,见人就呵呵笑,看着跟老年痴呆差不多。韩奶奶则是永远板着一张脸,让人不敢亲近,至于这个韩生义,存在感最低,大队长每回见到他,都要回忆一下他是谁才行。

说句不好听的,韩生义过的就和那老鼠差不多,白天见不着,晚上才能看见一个影子。

这还是头一回,大队长看见他出现在村民中间,压下心里的惊奇,他对韩生义点了点头,“生义,你把情况说一遍,慢慢说,不着急。”

韩生义下意识看了一眼躺床上的楚酒酒,此时所有人都望着韩生义,谁也没发现,楚酒酒睁开了一条眼缝,然后又迅速闭上了。

韩生义:“……”

心里的巨石轰然落下,韩生义身体松快了,脑子也飞速的转了起来。

他条理清晰的说道:“我回家的路上,听到有人喊救命,跑过去发现,楚酒酒被一个中年男人捂着嘴,我把楚酒酒救下来,他却说让我把楚酒酒还给他,楚酒酒说他是人贩子,张婆子叫来的他,要把楚酒酒卖给这个人。”

众人听了,都是一脸的惊讶和愤怒,买卖人口是犯法的,张婆子怎么能干这种事!

韩生义顿了顿,继续说:“楚酒酒不愿意,张婆子就对她拳打脚踢,非要把她卖掉。”

“太过分了!”

“张婆子真不是人!”

大家义愤填膺,大队长更是额头青筋一跳一跳,他快步走出黄大夫的房间,吼道:“张婆子人呢?!”

“这呢这呢。”有村民推着张婆子往这边走,张婆子嘴里还在辩解着。

“不是我,真不是我,天杀的,我怎么会卖孩子啊!”

大家都出去看热闹了,连黄大夫也走出了门外,韩生义走到楚酒酒身边,看着紧闭双眼的她,神色难辨。

外面的大队长非常生气,他呵斥张婆子,“闭嘴!”

“人贩子呢,那个人贩子去哪了?”

村民回答:“赵连长带人去追了。”

大队长恨铁不成钢的指了指张婆子,“你啊你,让我说什么好,什么年月了,又不是穷的揭不开锅,卖孩子犯法,要送劳改农场,你知不知道!”

张婆子一听,吓得浑身一颤,她听人说过劳改农场,据说在里面住着,都要靠吃草根过日子,她可不想去那样的地方。

“我、我没卖!是我家儿媳妇,对,是她找的人,再说了,她也不是卖啊,那户人家是要找媳妇,我给我外孙女提前找了一个好人家,这咋叫卖孩子呢!”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真不愧是亲婆媳,连歪理想的都一样。大队长鼻子差点气歪了,他刚要说话,突然,外面有人喊:“来了来了,楚绍来了!”

大队长心里咯噔一声,赶紧让村民把张婆子弄一边去,他都没发现自己有多紧张,竟然走出去迎楚绍了。这也是没办法,楚绍这孩子,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可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他能跟人拼命。

楚绍身上滴滴答答的,睫毛上还挂着雨,他不说话,只快步往前走,大队长一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要坏事,他赶紧说:“没事,楚绍,酒酒就是撞了一下头,黄大夫已经看了,说没啥大毛病。”

楚绍紧紧抿着唇,绕过他,走进黄大夫的屋子。楚酒酒还是躺在那里,浑身都湿透了,身上盖着一条薄薄的单子,小脸苍白无比,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的。

妇女主任看了他一眼,连忙干笑,“黄大夫说,过一阵就醒了。没事,婶子帮你照顾着呢,你出去吧,你们都出去,婶子给她换身衣服,着凉可不好了。”

楚绍的腿就像是钉在地上,一动不动,妇女主任被他此时的脸色吓了一跳,总感觉这孩子阴沉沉的,像是想杀人,她还想再劝,有人却先她一步。

“放心吧,她没事。”

淡淡的少年嗓音从另一边响起,楚绍抬眸看过去,这才发现床尾站着一个熟悉的面孔。

是韩生义。

也是整个青石村里,除了楚绍自己以外,楚酒酒最信任和喜欢的人。

睫毛动了动,楚绍收回视线,转身出去了。妇女主任看的咋舌,没听说楚绍和韩生义关系好啊,咋这么听他的话呢?

楚绍前脚走出去,韩生义后脚走出去,妇女主任站在安静下来的房间里,她把门关上,轻轻叹了口气,然后走到楚酒酒的床边。

她让自己丈夫回家拿衣服去了,等着的功夫,她就守着楚酒酒,顺便听外面的动静。

一定要让张婆子得到教训!

妇女主任满心怒火,而被她守着的楚酒酒,也悄悄捏紧了拳头。

爷爷,抓住机会啊,一定要把房子要回来!

……

楚绍出了房间,径直向张婆子走去,一众大人看着他,还没反应过来,然后,楚绍就猛地伸脚,踹在张婆子的肚子上。

张婆子疼的五官都移位了,他还要踹第二脚,大家总算反应了过来,纷纷拉住他,“别、别!楚绍,她可是你外婆,你不能动手啊!”

楚绍肌肉绷紧,用胳膊肘狠狠撞向拉着他的人,“外婆个屁!谁家外婆会这么做,趁我不在的时候,打我妹妹,还要卖了她!要是今天没人看见,等我回来,我还找得到人吗!我妹妹到了别人家,还能活吗!”

他现在的样子太吓人,青筋绷起,眼睛瞪得都能看见红血丝,吼出的每句话都像铜锣,敲打在众人的心脏和耳膜上,没人敢再去拉他,楚绍扭头拽住张婆子的衣领,张婆子吓得大惊失色,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恐惧的看着他。

“听好了!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把我的房子还给我,我们搬出去,以后你们家的人,不准出现在酒酒面前。”

“东西少一样,我要你的命,你们家的人出现一次,我就要你们全家十三口的命!”

张婆子嘴唇哆哆嗦嗦,两条腿跟面条一样使不上力,在她看来,现在的楚绍比恶鬼都恐怖。大队长听见,把手放在楚绍的肩膀上,“楚绍,这玩笑开过了……”

楚绍一巴掌扇开他的手,双目赤红,“不信就试试,看我是不是开玩笑!!!”

大队长被他吼的身体僵硬,现场顿时变得鸦雀无声,楚酒酒躺在屋里,外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她也吓坏了,就怕楚绍真的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好在没人劝他以后,慢慢的,他自己就冷静了下来。

看看已经吓瘫在地上的张婆子,楚绍垂着眼,半仰起头,他转过身,大步走向大队长,大队长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却没想到,咣当一声,楚绍对他跪下了。

大队长瞪大眼睛,只听楚绍沙哑着嗓子说道:“陈伯,你也看见了,求你,给我们做主,让我和我妹妹搬出去住吧,再留在张家,我就连最后的亲人都没有了。”

男儿膝下有黄金,如果不是真的走投无路,楚绍绝不会这么做。

大队长内心震撼,面上也急了,“你这孩子,咋说跪就跪,咱们不是旧社会,已经不兴那一套了,快起来!”

楚酒酒听到外面动静不对,正要皱眉,就听到大队长说楚绍跪下了,楚酒酒一愣,立刻睁开眼,掀起被单,连鞋都没穿就跑了出去。

大队长拽楚绍的胳膊,楚绍不起来,一双更为细弱的胳膊拽着他,他也没起来,感觉到不对,他抬起头,发现楚酒酒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她用力拉着楚绍的胳膊,憋的满脸通红,也满眼通红。

“你起来!起来!我不要房子了,我什么都不要了!你不要跪下,不要跪……呜呜呜……”

楚酒酒拉不动他,最后崩溃的哭出声来,她抱着楚绍的胳膊,紧紧不撒手,好像楚绍是她在这天地间最后的温暖和倚靠。

“对不起,呜对不起,都是酒酒的错,酒酒不要了,睡干草上没关系,被虫子咬没关系,饿肚子也没关系,你不要给别人跪下……”

妇女主任追出来,听到楚酒酒伤心至极的哭喊,心里难过得要命,同样是孩子,怎么楚家的两个孩子就这么苦呢。

男人看着这一幕都动容,女人更不是滋味。楚绍无措的抱着楚酒酒,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韩生义走上前,拽起了楚酒酒的胳膊,楚绍这才跟着一起站起来。

大队长望着哭成泪人的楚酒酒,还有身量单薄的楚绍,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去把张老头,还有他家的两个儿子叫来。”

大队长背着手走了,楚酒酒红着一双兔子眼,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楚绍不擅长安慰人,就只是抹了抹她脸上的眼泪,妇女主任连忙把被单拿出来,披在楚酒酒身上。楚绍对她道了一声谢,停顿一秒,也对韩生义道了一声谢。

韩生义对他笑笑,似乎在说这是举手之劳。

来到队部的会议室,楚绍抱着楚酒酒,楚酒酒今天经历了被人贩子绑架,还有撞击,再加上后来的痛哭,现在已经一点精神都没有了,她恹恹的趴在楚绍肩膀上,闭着眼睛,隔一会儿就抽噎一下。

大队长看着互相依偎的两个孩子,愁的想抽烟。

两个副队长都在,妇女主任也在场,他们都想看看大队长怎么处理这件事,没一会儿,张家父子都来了,包括被张婆子供出来的牛爱玲,以及在家纳鞋底的赵石榴。

赵石榴一脸淡定,牛爱玲则两股战战,就差把“没错是我干的”这句话写脸上了。

他们进来,先看了一眼面含愠色的大队长,然后又看了一眼沉默坐着的楚家兄妹。

张老头憨笑着:“大队长,这是咋说的……”

大队长一拍桌子,顿时把楚酒酒惊醒。

“还咋说的!你媳妇跟你儿媳妇合伙,要把楚酒酒卖给别人当童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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