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清楚,小丹在平时会坚持自己的立场,但他也见过许多已经当了母亲,甚至是祖母的强硬女人,在她们的母亲面前仍旧只是个小孩子。
他缩了缩肩膀,向通往内室的门走去,但李义府已经走到了他前面,他用指节敲了敲门,显出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当然,李义府听不到子恒能听见的声音————那就仿佛是两只猫被塞进同一只袋子里,两只浑身湿透的猫。
李义府敲门的声音立刻打断了里面的吵闹声。“进来吧!”一个沉稳的声音高声说道。
子恒努力地不让自己抢在李义府前面走进去。他一走进去,焦虑的目光立刻就注意到了小丹。小丹坐在一张宽扶手的椅子里,窗户中射进来的阳光擦着她的身子落在地上。
这里的地毯呈现出大片的暗红色,让子恒想到了血渍。墙上的两幅壁挂中有一幅描绘着一名女子骑在马上,用钩镰枪杀死一头老虎的情景;另一幅描绘了一场激烈的战争,战场上舞动着一面白狻猊旗。小丹的气息里混杂着各种情绪,让子恒无法一一分辨。她的左脸颊上有一个红手印,但小丹对子恒微笑着,虽然只是很淡的微笑。
小丹的母亲让子恒眨了眨眼。李义府刚才告诉他女人就像鸽子,所以子恒以为自己会看到一位身材纤细的岳母,但海蓉夫人足足比她的男人高了几寸,而且她显得非常……健美。
不是向清大妈的那种粗壮,或者是冷晴方那种仿佛能抡得动铁匠锤的强悍,她有着凹凸有致的丰盈体态。当然,一个男人绝不该这样去看自己的岳母。
不过子恒能看出来,小丹的美丽来自哪里,小丹的脸几乎就是她母亲的翻版,只是没有鬓角上的斑白。如果小丹在鬓生白发的年纪也会是这种相貌,那么子恒就是个非常幸运的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