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空默了一会，似在把棠蔓刚才的话付诸实施，良久才“嗯”了一声。
棠蔓一直盯着他，重复强调：“我们只是在一条普通的公路上。”
祁空深呼吸了几口气，虽然看得出来他还是有点紧张，但是他的目光已渐渐的不再飘忽。
棠蔓不敢掉以轻心，一直替他看着前方的路。前方一旦有车来了，她都会提醒他。
她还时不时地瞅瞅祁空，一旦发现祁空状态不对了，就开始给他洗脑“我们只是在一条普通的公路上”。
棠蔓再次在心里感叹：她可真是操碎了心！
关键她做得这一切，还都不是为了她自己！
世上应该再没有像她这样人美心善的鬼了吧。
在棠蔓的督促下，祁空总算安全开到了山顶。
她率先飘出车顶，惊呼：“哇——这里的星星要比市区里的多，还要亮呢！”
祁空下了车，不敢去看四面，怕一看到开阔的景色，就想起来自己是在山上，恐高症又会犯了。
他仰着脑袋，也去看夜空。
墨黑的夜空上稀稀疏疏的点缀着一些星星，相较于市区，这里的星星的确更多更亮，似乎还让人有一种错觉，感觉自己离星空更近了一些。
明明这山也没有多高来着。
祁空爬上了车顶，双臂交叠枕在脑后，仰面躺在车顶上。
棠蔓飘在他旁边：“这里的星星果然不错吧。”
祁空直直地望着星空，没吭声。
“上来这一趟很值吧。我都说了，你虽然不能爬山，但开车上山肯定没问题的。”棠蔓语气有点小得意，觉得她说啥啥对。
“不过啊，你为什么会恐高啊？天生的吗？”
祁空仿佛欣赏星空欣赏得入了迷，俊朗的脸上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半晌没有出声。
“喂——”
棠蔓正要催促一声，祁空倏地开了口。
“你还没想起来你是谁吗？”
棠蔓被他突如其来的问题弄得怔愣了下，才道：“没有。”
“你要是一直想不起来，我也一直查不出来，你打算就这样子了？”
“要真是你说得那种情况，我除了能这样子，还能有什么办法。”棠蔓撇嘴：“不过，我现在看开了。哲学上都说人生的三大问题是：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既然这三个问题在我这里都是无解的，我就不逼迫自己一定要想通了，也许哪天飘着飘着就豁然开朗了呢。”
“万一没有那一天呢？”祁空略微嫌弃地看向她。
“没有那一天的话……”棠蔓默了几秒，一双眼无辜地看着他：“我就只能一直飘在你身边了。”
祁空心头略微一动。
他想起了那个曾在他脑海里好几次闪现过的念头——就这样也挺好。
他错开视线，隐去心底的复杂情绪，冷笑：“呵呵。”
“你不觉得这样好像不算很坏么？我能陪你一直到你变老入土，而我自己永远都是现在这副青春美丽的形象，哈哈哈。”棠蔓笑得开怀。
祁空：“……”
她可真会破坏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