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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4 章(1 / 2)

苏云溪吸了吸鼻子,果然不透气了。

她登时不敢再哭,若真是当着康熙的面流鼻涕,往后她的形象,怕是要蹋。

收了哭声,但心里那股子委屈劲,尚未下去。

只用一双被泪水洗过的通红双眸望着他,半晌才低低用哑嗓问:“为何要这般行事。”她原不用问的,但就是想听听他怎么说。

一个昔日里捧在手心里的宠妃,突然间不闻不问,就连生女、丧女都不曾去看过。

和他一直以来那‘仁义’的名声不符合。

康熙沉吟,眸色幽深的摩挲着扳指,没有说话。

对德妃这个人,不可否认的是,他的心情也有些许的复杂,对于崇嫔来说,德妃是个刚刚被他无情抛弃的宠妃。

但是对于他来说,德妃是上辈子的事,疼也疼过,宠也宠过,生了几个孩子,也养的挺好。

到晚年的时候,也一直贤惠端淑,轻易没有落人口实的事。

然而老四和老十四这两个,一个文一个武,到了晚年的时候,把他当傻子舞。

当时觉得挑了个好的继承人,但是如今跳出来看,当着他的面,不知道做了多少戏。

他想要的那些,他统统都做不到。

如今重来一次,他人是没踏入过永和宫,但是直接派遣了儿科圣手专为小公主诊治,日日请平安脉也就罢了,就算病了,那也是拿私库来填,什么珍稀药材,但凡开口,无有不允。

脉案也是时时都看的,连隆禧这个兄弟他都救,自己的公主,哪里能彻底撩开手。

只可惜,只可惜。

他眸色愈加冷厉,半晌才薄唇一掀,说出来的话,格外的无情:“她也就配这个。”

什么配不配的,这话刻薄了。

苏云溪心里千回百转,登时明白过来,估摸着小公主的事,这次又不了了之,那是因为作案的人,不能说出来。

为了皇族光鲜,小公主只能病逝了。

“哎。”她叹了口气,一脸生无可恋,方才憋回去的泪意,又涌了出来:“您知道臣妾最怕什么么?”

康熙好不容易把人哄好了,这突然又掉眼泪,不禁有些头疼,顺着她的话问:“是什么?”

苏云溪抿唇低笑,那带泪的笑容,无端的透出几分可怜来。

“新鲜感啊。”

“臣妾好害怕,会是下一个,无端被放弃的那个宠妃。”她说着自己用手背抹着泪,一边道:“臣妾又犯傻了。”

说罢不等他反应过来,便直接起身,叫金钏打水进来洗脸。

等洗漱过,这才坐到他跟前。

“这……”康熙被她一连串的反应弄的有些呆。

苏云溪笑了笑:“有花堪折直须折,既然知道天下无不散的宴席,但是这在一起的时候,自然要抓住每一个瞬间。”

“越是知道时日无多,越是要开心才是。”

康熙无言以对。

她自己把自己哄好了,自己把戏给唱足了,把他该说的话,也都给说了。

一时间,真不知道该骂她真的蠢,还是该夸她通透,想的明白,索性人就是这么矛盾,他能明白她的心情。

感念她一番心意,康熙难得承诺:“朕以前说的都是真的。”

苏云溪轻轻的嗯了一声,说的话,还是他方才在门口听到的:“臣妾信您。”

两人交流一下,康熙自感又了解崇嫔些,便笑吟吟的调侃:“如今年岁大了些,反倒愈加娇气爱哭了。”

看着她羞红了双颊,犹如朝花带露一般,不禁用手指头在那脸颊上刮了刮,却没有多说什么,只用调侃的眼神看着她。

苏云溪捏了捏自己的脸,调整了神色,只要她不觉得哭尴尬,康熙就奈何不得她。

到底哭着有些累,她鼓了鼓脸颊,懒洋洋的斜倚在软榻上,抱着一旁那青色的半旧软枕,一边软乎乎的撒娇:“您可别笑了。”

一直绷着脸,也不显难受。

康熙抿了抿嘴,别开脸偷偷笑。

……

不光康熙拿崇嫔没辙,苏云溪也拿皇帝没辙。

两个互相奈何不得对方的人,互相对视一眼,默契的放过自己,转而说起旁的来:“您怎的过来了?”

说起这个,难免又要提起崇月的伤心事了,康熙执起她的手,摩挲了片刻,这才低声叮嘱,叫她往后碰见这样的事,只管往他身上推,就说他不喜这一套,便什么都没了。

就算老祖宗坚持,就说做不得主,只管跪着哭。

不光男人看不得女人哭,这做老人的,听见小辈哭,那也是头疼的紧。

苏云溪摸了摸自己的脸:“您教着臣妾耍赖?”

“耍赖能解决的事,都是小事。”康熙随口道。

很多事,是你耍赖撒泼都解决不了的,因为对方根本不吃你这一套。

苏云溪点头,表示受教了,这哭了一通有些饿,索性叫金钏上点心茶水来,她近来馋肉,这点心吃的不是肉馅就是肉脯。

康熙瞧着她小嘴一裹一裹的,食物就下肚,不禁感叹,瞧着没多大点肚子,偏生吃的这般多。

但是这种能吃,让他有一种真切感。

因为后妃吧,他见太多数米粒了,一颗一颗的数,一顿饭下来,还没有你一筷头米多。

瞧着就叫人觉得扫兴,然而他从未表露出来,并且在妃嫔心里,许是在他面前吃的少,才能显得娇弱些。

苏云溪吃饱喝足,这才漱口洗手,用雪白的细棉布擦了擦手,坐在康熙身旁,轻笑着道:“您今儿不忙吗?”

这是赶客了。

康熙听出来了,侧眸望向她:“有事?”

“无事,就担心您忙。”她道。

这自然不是真话,她是想去看孩子了,有康熙跟着,要远远的看,不能自己抱,着实不尽兴。

“去瞧瞧孩子。”康熙主动开口。

他这般体贴,苏云溪不禁抿嘴轻笑,牵着他的手,一道往侧间走去。

两个孩子正醒着,玩着自己的手脚,咿呀呀的自娱自乐。

苏云溪瞧着就觉得喜爱,自己的崽,大概哪哪都是好的,她瞧不出星点的错处。

康熙亦是,这对龙凤胎,是前世不存在的龙凤胎,代表着他能够逆天改命。

是他心中的代表□□件,纵然后来这种心思淡了,但知道龙凤胎这个吉兆之后,这种心思又重新燃了起来。

看了一会儿,他就心满意足的负手而去。

苏云溪瞧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口,便直接抱起雪宝,蹭着她白嫩嫩的小脸蛋,稀罕的跟什么似得。

大人的皮肤再好,和婴儿比起来,也多有不如。

那种丝绸一样的滑润触感,着实教人爱不释手。

她抱着两个孩子玩了一会儿,这才回去处理自己的事,作为一宫主位后,就不能像以前那样,直接撩开手,什么都不管,而是要像个老妈子一样,这翊坤宫发生的每一件事,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要经过她的手。

只有这样,翊坤宫发生的事,她才能最早知道。

她一点点的扎着翊坤宫的篱笆,到底刚接手,这翊坤宫简直就像个能漏鱼的超大筛子。

当她进来之后,这里头还有很多宜妃的人,鉴于两人的恩怨,她要把所有的血都给换一遍,万一这其中有个忠仆,把宜妃的死算在她头上,然后想着谋害她,要是得手了,她接受不了这种结局。

故而她把翊坤宫来回的筛,筛的都惊动康熙了。

“你忙什么呢?”他问。

苏云溪就细细解释,一点都没打算瞒着康熙,毕竟这事让他知道了,还更方便些。

“值当你忙成这样?”康熙笑着捏了捏她的脸,直接道:“把翊坤宫这一批,尽数都放出去,重新换了人进来。”

“太简单粗暴了吧?”苏云溪怔住。

当初教了她一肚子阴谋诡计,结果他自己一力降十会。

“这是常例,你若是选择他们留,露出点意思来,多得是人要攀附,这投名状可不得先拿出来。”

“你若是选择他们去,露出一丝意思来,他们自己就寻去处了。”

这宫里头,能够活下来的都是人精。

毕竟犯了错,就是要命的事。

苏云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原想着能留就留,故而一次次的筛,您这样,倒是正好,都是自个儿的人,用着也顺手。”

之前就有个嬷嬷,直接说什么,宜妃的例,先主儿的例。

说来说去的,就是推诿要好处。

觉得她是个年幼的宠妃,估摸着脸皮子薄,但是这刚开始定下来的章程,回头再改就难了。

这嬷嬷拿着宫里头的俸禄,还想再拿她一份好处,吃相未免太难看。

你若是伺候的好,自然有赏赐,你若是伺候的不好,还想要赏赐,就是欺主。

在这宫里头,不管主子还是奴才,都跟架在蒸笼上是一样的,下面是火烤,上面是水蒸气,左右你没逃的地儿。

苏云溪看着翊坤宫在短时间内,伺候的那些人,尽数被换了一拨。

这招是真的狠,管你是谁的钉子,直接换成自己人。

有康熙筛过还不算,她又开始一遍遍的筛,康熙就瞧着她折腾,从生疏到颇有技巧,她没用多少时间,不禁让人感叹,果然是个聪慧的。

把这一茬带过之后,她好几日都不曾去慈宁宫了。

有些不知道怎么去,老祖宗给她宫里塞女人,最后又被康熙拿去打德妃的脸,知道内情的尚且不论。

若是不知内情,那么事件的发生,就变得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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