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耀不解，胥泺有些迟疑，还是开了口：“因为我想见你。”
“启耀，你是不是已经知道我父亲是谁了。”
启耀脸色一变，胥泺这语气，该不是...
胥泺道：“当年绑架案存活的罪犯刑满释放，其中那名司机出狱后又回到了方家，他告诉方馨，他曾经帮方缘查原风这个人才招来祸根。他为了查到此人，收了方缘的好处，走了些不光明的路径，被其他的罪犯威胁协助绑架，你之所以被绑走，是因为绑匪将你误认成了，让方缘帮忙查原风的男同学。”
启耀满脸不自在，为了掩饰，只能低下头。
胥泺狠下心，继续说：“绑匪当初想要勒索的，除了方家，还有瑞世管财务的二把手原风。可原风根本不在意绑匪，不理会也不报警，完全置之不理。绑匪靠着线索查下去，发现他们想要绑架的人，还是原风好不容易借腹生子的儿子。知道这件事情的人，死的死，忘的忘，唯一和绑匪保持信息畅通的司机，把这个消息保存下来，在方家卖了个好价钱。”
启耀几乎忘了呼吸，“你知道的，我不是很想听到这件事情。”
胥泺安静了一会儿，视线在启耀身上，未曾离开半分。那样的眼神，比当年他苏醒时看到的，还要强烈。
“这些事情，是Daria告诉我的。”
“兵不刃血。”启耀刻意勾起一边嘴角，“为了让你找到不能离开我的理由，呆在我身边，一起报复我们，她还真是好手段。难怪说最毒妇人心。”
胥泺面孔冷峻，“真相并没有那么简单，你不想让我知道的，并不是我的父亲是原风吧。”
作为质问，胥泺的语气仿佛是不经意地提及，和说着天气好要晒晒被子没什么区别。
两人是有默契在的，启耀已经被逼到这个程度上，还是十分镇定的，如果是当初那个装傻都不怎么彻底的启耀，早就抱着大腿和盘托出。
可他不知道，胥泺已经都知道了。
“你不想听的，我不说。
“高才鑫告诉我，除了高梓杰和原风无人知晓，他并不是高梓杰的孩子。重金借腹生子生下的，不是原风的，是为了继承高家，必须要生下的，高梓杰的孩子。原风为了安抚我母亲，让她心甘情愿好好生下孩子，假扮提供精子的男方，孩子的父亲，骗了她。”
“是我。”胥泺笃定而冷肃，“那个必须要出生又被忽视的弃子，是我。”
启耀站了起来，想要伸手安慰，有发觉自己实在没有立场这么做。胥泺没有任何异常，他明明也是展露过孤寂悲伤的，此刻在他身上，他只看见了严肃，启耀道：“你不伤心吗？没和亲生父亲相认，他就去世了。”
“我该伤心吗？”胥泺理智得过分，“那只是从未对我寄予过期望和关心的人。”
胥泺看着他，眼神才是活的，还带着些调侃意味，声音轻轻的，“想想你对我的态度，我才该伤心。”
感觉应该是句讽刺，怎么听起来像个怨妇。启耀诡异地将两者关联。
胥泺道：“因为方馨的误导，高才鑫起初也以为你才是高梓杰真正的孩子，所以一直想着要将你拉拢到瑞世，又不能表露出你真正的身份，影响他现如今的地位。”
这人原来还是个大好人吗？于是选择的做法就是嫌艺人不干净还想着要包养，没有人说过他既没有脑子还拧巴吗？难怪作为继承人还不能明着继承高梓杰的财产，感情是怕被败光？
这么一说，上辈子贩毒的事情，还真有可能和他毫无关联，只是成了谁的替罪羊和踏脚石。
胥泺从身边的公文包中拿出一份协议，启耀瞧着那二号字体加粗的标题，就眉毛狂跳，恨不得现在就找个洞把自己埋起来，“高才鑫说能把你送给我，我还不相信。你要不要和我解释一下，为什么会签这种东西。”
启耀硬着头皮接话：“为什么会在你这。”
胥泺难得笑得不僵硬，但疑神疑鬼的启耀觉得他笑得一点都不像个好人。“我和高才鑫先生建立了合作关系，各取所需。”
启耀心有余悸，生气地回了一句：“你可别把自己玩死了。”
胥泺努力对上启耀飘忽地视线，肯定地说：“你还喜欢我。对吗？”
像是一个气鼓鼓地皮球被一根突兀的针扎漏了气，启耀没什么气势，艰难地回嘴：“我真喜欢你的自信。”
他的眉眼舒渐渐展开，“我觉得不止。”
启耀突然发现一个能力高的冷酷男人，要是学会了厚脸皮，那就无敌了。
胥泺的手机震动，他从前在启耀处理工作从不会避着他，面对一条小小的短信，却将手机贴近了自己的脸，凝重地打字回复。
启耀故意挤到胥泺身边坐下，也只在匆忙间，看到了一串无规律数字是发短信的用户，他语速极快地问胥泺：“帮瑞世查出吸毒员工的是你？”
他抢夺对方手机，胥泺躲了一下，就顺从让他拿了去。
启耀眼尖地发现，因为有密保锁，胥泺保留着每一条未知号码的短信，不同于指令，这些短信则是以简明的字数，告诉胥泺一些即将发生地事情，包括方馨勾结寇导，或是瑞世有毒品交易，它和胥泺从来没有聊过天。最早的一条短信是十一月十三日，他提出绝交胥泺消失的那日。
两人实则一直控制在那个大数据女鬼中。
“这到底是什么鬼？”
正当启耀脑子混乱地想胥泺是不是也是从未来重生回来时，胥泺说明：“秦耐从春雨报社给我发的，应该是他觉得我们会需要这些。”
启耀诧异道：“你说这是秦耐发的？”
他脑子里闪过他重生前那些画面，露出一张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或许真有另外的重生者，但绝不是那些和他亲密到，一眼就能看出端倪的。
他有了一个猜想。
他笑容古怪地问胥泺：“你记得秦耐有个最亲近的女徒弟吗？”
☆、第46章
不同于启耀匆匆见过几次工作时，穿着中性休闲的林沛然，私底下的她热爱穿各类飘然若仙的纱裙，齐腰长发披下，五官无奇，略施粉黛，也是个标志的美女。
林沛然被启耀请在秦耐的办公室，生气地看着他。
“你现在不承认，是想等到秦耐从社长那回来，和我一起问你？”启耀笑得客气。
林沛然坐在秦耐地椅子上，恶狠狠地抱着胳膊，“你有什么好拽的，没有我，你现在就是一滩焦黑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