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泺的回答逐渐有心无力，更多的专注力都集中在面前的电脑上，“刘青说有夏导帮忙，你在影视上挡了不少别家公司新出道的新人的道，你再糊，也会有人和你起冲突。但我觉得没那么简单，这并不是小范围对你的警示......有个团队要害你，投入的资本不少，你没有几个稳固的粉丝帮你在网上举报控评，刘青那边在向领导神情，看能不能申请些资金，给你请人删评控评。”
启耀愣愣地问：“那你现在是在帮我做粉丝做的事情？”启耀显然没反应过来胥泺口中的娱乐圈术语是什么意思。没办法，谁叫他唯一追过的巨星现在都已经隐退了，他根本就没有混过现代激流涌荡的饭圈，被同为浪花的网民粉丝拍打过。
胥泺道：“我现在在给你写控评词。公司总共就那些人，我想全网不过三百人在帮你澄清解释，等下新写好的范本，会发给你，你登小号，看着在热搜里面的言论下复制粘贴就好。”
他正打着电话，见缝插针用平板弄清了什么叫做控评，连忙答应。
这也不知道算怎么个事，别人出道是那样，他是这样，在剧组连着二十四个小时转他都没有觉得累，现在明明该有所气愤，也被胥泺一本正经的命令说得无暇顾及。
挂了电话，用两台设备拼命操作，再违和，也得干，能省几毛是几毛，省下的水军钱也是积少成多的！
启耀麻木地操作着，看着科普和夸奖自己的话，看到麻木，觉得自己就像是给幼儿园小朋友写评语的老师，还是几万个小朋友的后妈，幸好还能拿着胥泺的范本复制粘贴，科技改变未来啊！但看彩虹屁的程度，这些控评词，打死都不敢让他相信，会是胥泺写出来的。他是该昧了几吨良心来写这种话，真的牛！
晚些青姐给他打电话，启耀还以为事情有了转机，结果电话里青姐声音含糊，但意思大概说清了，就是说有家老板看他被资本运作黑得太惨，想帮他，问启耀愿不愿意。
启耀膝盖上的平板滑落在沙发上，他换了一只脚，抱着大腿狐疑道：“怎么个愿意法？”
青姐：“咳咳咳，也就是些你来我往、你情我愿...”
“哦！”启耀打断了对方，语气直白，“就是想花大价钱睡我呗。”
“嘿你这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说这么露骨的话！”
听到对面优雅的女人发出这种气急败坏的声音，启耀苦笑了一下，“姐，我今年十九了。你也不用把我当小孩子一样的哄骗。”
青姐将手机甩到桌上，翻了个白眼，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西装笔挺的男人，对方背对着她，看着墙上贴着的训练生照片，启耀这二百五的反应，他没喊算了，她也就不能停。“启耀，姐也不瞒你了，那位主儿就在我身边，电话一直开着外放呢。你自己想想，这个圈子有红的命，除了运气，更重要的是什么？”
启耀哈哈笑着，“我觉得除了运气实力，可能有命红才是最重要的。”
青姐：“你！”
一个陌生的声音插进来，“你这个小伙子，还挺有意思的！”
没想到对方居然还是个男的，启耀道：“您这个同性恋，也挺有意思的。”
“启耀！你识相点！”
启耀道：“我识相啊！我是颜控呢！让我和丑男睡觉，您两位还不如捅我两刀，再甩我几百万支票，我更乐意。”
男人戏谑的声音含笑道：“小弟弟，思想太过激了。就是我们老板想和你认识一下。他不喜欢男的。”
启耀翻着白眼，声音装得像个小孩子，讽刺道：“你们这些大人很有意思呢！他不喜欢男的，要给我钱帮我出道，不是想包养我当情人，难不成是想包养我当儿子吗？”
男人道：“呵呵呵。”
启耀暗骂一声有病。
男人接着道：“只是见一面，联系方式我给你上司了，今天这个事情，我们能够帮你暂时压下去。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
“好嘞！有机会下辈子再聊！”
男人听到男生顽劣的声音紧跟着的爽快的挂断的声音，握拳捂嘴咳嗽了两声，和善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笑意。
青姐连忙从一旁过来，递上一杯咖啡，“原总，您别跟现在的小孩子置气。空长了一副皮囊，这个孩子的性子实在乖张，不好把控，要不咱还是换一个...”
男人再次打断了青姐，这个中年男人总是温和礼貌、八面玲珑的样子，眼神中却沉淀着几十年在商界作为公司老董二把手暗中把控各种场合的精明，看她一眼，青姐已不敢开口。
男人拿着杯子，晃了晃，并不打算喝，笑道：“可不行呢，瑞世看上的，哪有更换的道理。青姐，这个孩子，可靠你好生照料了，他现在这个性格就正好，我们家老板点名要他这种会伸爪子的猫。小刘，别太紧张，我已经退居幕后很久了，现在都是属于你们这种年轻人的世界不是吗？我倒不至于为一个心高气傲的小孩子破戒。”
作为业界双巨头之一更加资历深厚的瑞世影业集团这几年转战房地产市场，将更多的机会让给了后起并列的□□娱乐，但这不等同于说，瑞世会处理不了她们这种小公司。青姐低着头，没有退路，“......我们会努力说服他的。”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卖了的启耀挂了电话才是又惊又怕，连忙打了胥泺的电话委屈巴巴地问他能回来了吗。
☆、第30章
尽管青姐刚刚已经告诉他不用管启耀的事情了，但胥泺接起电话时，还忍不住控制着蓝牙鼠标，来回拉动浏览条。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半，胥泺告诉他，自己的飞机航班因恶劣天气取消，只能坐首都凌晨起飞的那一班。
机场很空，启耀的家也很安静，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良心谴责使得启耀先开了口，他断断续续地把那通电话和自己没按耐住脾气的事情说了一遍。
“......你先闭嘴，让我想下。”
说完了，启耀忽然明白万籁俱寂是什么情境了，“来吧，你要是觉得骂我不够解气，回来狂揍我也行，我保证不还手也不还嘴，你给我把嘴堵上，我出一声，就喊你爸爸...”
“启耀，”不知是不是信号不好，胥泺声音听起来有一点虚，“你觉得我帮你是为了你喊我爸爸？说了安静，能让我想想办法吗？”
启耀抠着自己膝盖上刚被咬的一个蚊子包，在上面狠狠掐了个十字出来。
“不是的。”他极小声地说。胥泺只是为了一个誓言而已，他很清楚。倘若胥泺世俗一点，在他的成功上，想过自己要分得一杯羹，那还好些，他就不会久久放不下那一份突兀的冲动。
小时候启耀读过很多童话故事，对里面很多角色十分喜欢，同时他也质疑，真的有人会为了一个承诺无私奉献到哪怕改变自己吗。现实生活中不可能，可在胥泺身上，他体验到了。如果不将这些付出找份借口的话，那么胥泺永远会是他最喜欢最喜欢的那个人。
“胥泺，你帮我这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啊？从来还没有一个人能够陪伴我到这种地步，你还要想办法，你不觉得很难吗？没想过要放弃？”
“......”
“你是不是因为前年的那件事，因为内疚，才想尽一切办法来帮助我？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朋友还是从属？或者是...”
“......别说了。”胥泺的瞳孔宛若一潭黑墨，难以窥测其中深浅，“我说过的。你愿意当我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去想那些，只是我说过的，我就一定会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