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褪下了温和,带上些遥不可及的疏远感,冷静得古怪。
枝枝眨眨眼告诉他:“上回,我还梦见了你。也是在那片乱葬岗。梦里的你,和我眼前的你,不一样。”
楚云砚眉梢下压。今夜,竟不是枝枝第一回梦见前世。他好不容易缓下去的心跳又慢慢加快。他稍往床榻边缘退了些,与枝枝拉开距离。轻声问:“那你梦中的我,是什么样子?”
枝枝稍加思索,“像冬日里的雪,还像染了鲜血的长剑。”不敛锋芒,是出鞘的剑,处处透着狠戾阴翳。
“与我不大一样。”楚云砚低咳两声。
是啊,枝枝深以为然,“你连一只蚂蚁都不敢踩死,与我梦里的模样半点也不相似。”
楚云砚眉心狠跳。在枝枝眼里,他竟好心到连蚂蚁都不敢踩死了?
听着楚云砚心如擂鼓,枝枝关怀地问:“你心跳怎么这么快,是不是身子难受?”
“有点。”楚云砚顺着她的话茬接了下去,“许是因着半夜醒过来,身子受不住。”
从枝枝的角度,恰好看见他眼尾泛红,睫毛轻颤着,满是倦意般,孱弱又惹人怜惜。枝枝心疼道:“是不是我打搅到你了?”
楚云砚虚弱一笑:“没,不怪枝枝。”
枝枝没再多说什么。她早该知道他会这样答复的。
楚云砚掐灭了蜡烛,躺在了枝枝身侧。枝枝醒了这一遭,安心不少,不多时便睡着了。
身侧,枝枝气息愈发平稳,楚云砚却辗转反侧、难以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