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某日行军路上遇见那受伤的麻雀都会停军搭救。”
年九初说得认真,枝枝听得也认真。
枝枝想到楚云砚行军时下马救雀儿的模样,虽是觉得这心善善得不够妥当,但是仍旧忍俊不禁。
末了,待浴堂里哗啦啦水声响起时,年九初啧啧摇头,“他太善良了,罢了,今日就与世子妃说这些,在下先去浴堂瞧瞧世子爷。”
枝枝深以为然地点点头。
又皱着眉,忧愁地想:他良善至此,日后若被人骗了去该如何是好?那农夫与蛇的道理,也不知他明不明白。
枝枝坐在石凳上,长长叹息。
“砰砰砰”
院门被敲开了,枝枝抬眼瞧去。竟是来了稀客,入府一月,张年娇与枝枝总是不对付,明面上有王妃在,她不敢造次,但背地里却时常对枝枝冷嘲热讽。
不过只要她不做伤天害理的坏事,枝枝都不会与她计较。
“慢腾腾的,大家都只等你跟那病秧子了。”张年娇朝枝枝翻了个白眼,她今日穿得花枝招展,这袭桃红色的长衫恰到好处地遮掩了她的嚣张跋扈,让她平添了几分娇俏可人。
枝枝蹙眉。
若要催促,唤个下人来便好,张年娇怎还亲自来了?而且现在不过巳时,天色尚早,这般急着入宫又是为何?
张年娇轻哼了声,眉眼下倒多了几分女儿家的忸怩羞涩。
枝枝了然。许是宴会上有她的意中人,她急着去见。
方才年九初进浴堂时楚云砚的药浴便是泡好了,片刻后,年九初推着楚云砚从浴堂出来了。
枝枝有些看怔了。
每日都对着楚云砚那张脸,可如今看着仍觉惊艳。冷白脸颊上,湿漉漉的墨发轻贴着,他眼中似也还藏着方才药浴时的薄薄雾气,身上着一袭青衣,不笑时带着些冷意。
见她望过去,楚云砚朝她轻轻一笑,周身那股冷然散去,温和得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