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炳钱到底不是白跟着陈玉礼在这么多年,陈玉礼眼神微动,他立刻就想到了昨夜的长乐宫,稳了心神。
“侧妃偶感风寒,心中思郁甚多,需静养调理。”
“哦?那依李御医看?”
“依臣所见,宫中琐事众多,凡事皆需侧妃操心做主,着实不适合调养。”
“孤在城郊有一处庄子,青山绿水,那处可行?”
李炳钱顿了一下回道,“殿下英明。”
李炳钱退了出去,顾静研就从榻上坐了起来,抱着他的手臂不松手。
“我要去多久?”
“皇后这胎安稳就接你回来。”
顾静研眼神闪动,不久前他说多有变故,而此刻他又将她送出宫“避灾”,待安稳之后才接她回来。
心底酸酸胀胀的,好似圣旨入顾府那日开始,她就一直在他的保护下。
“那我叫秋灵秋梦去收拾东西。”
陈玉礼从乐央宫出来直奔御书房。
御书房内父子二人谈论了民心朝局,而后又将话题引入了后宫。
“今日你传了御医,可是哪里不适?”
陈玉礼眼皮一跳,有些无奈的摇头,“是侧妃,病来如山倒,染了风寒心底又有些思郁,这才请了李御医过来切脉。”
启元帝接过查韦博递过来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唇,“普通女儿家哪受得住这宫中漫长的岁月,你不是在城外有几处庄子,无事时带侧妃多出去走走。”
“侧妃常让儿臣以朝政为重。”
“女儿家的心思细腻又喜欢说反话,永正莫要等到一切来不及时再改正,那时就来不及咯。”
“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皇后这一胎不容易,你让锦之没事儿少往她跟前凑。”
陈玉礼抬头看向启元帝,有什么在他心中划过,留下一道浅浅的痕迹。
父皇,还是那个父皇。
“父皇放心,锦之爱美景,不日前听说了召里有一处美景,这就打算去召里呢。”
“召里可是个好地方,”有些感慨,“你比锦之身上的责任更重,而锦之也恪守己份更会享受,相互弥补,都是好孩子。”
陈玉礼唇边带笑,此刻他们不是君臣,只是父亲与儿子,就像是寻常百姓家那般父子闲聊一样。
回到东宫,能看见宫人们手脚利索的在往马车上搬东西,一箱接着一箱,足足搬了三大马车,这还不算顾静研坐的那辆。
进入殿内,顾静研正在收拾账本,将城外几处庄子的账本一一放进了小箱子当中。
“辛苦你了。”
“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这次去可是去’追债’的,那都是我们的钱。”
“哟~倒是不知道喧儿如此爱财,早知道多收些铺子好了。”
顾静研没好气儿的瞪了他一眼,将小箱子盖好。
“多存些钱财,等到用的时候也不至于手慌脚乱。”
“这些都是谁教你的?还说了什么?”
“是我祖母,还说~”狡黠的冲他眨了眨眼,“殿下要对我多些好。”
“自然。”
不对你好又对谁好呢。
陈玉礼默默将顾静研的话记在心里,打这以后,每次给顾静研送礼物时必会夹着一张或几张银票,这些银票都被顾静研默默存了起来。
直到那年灾荒,她将这些银票兑换成了粮食,素面朝天站在街头与人施粥,那温柔浅语的模样落在了老百姓的眼中,落在了陈玉礼的心中。
这都是后话,且说回来。
马车收拾好,顾静研出去查看,听着李三的念叨,转了回来站在陈玉礼面前,有些别扭的问,“是不是带太多了?”
陈玉礼摇头,“不多。”
顾静研眉头一拧,这还不多?心中有异议却没敢说出口,默默记下他说的每一句话。
“酒苦酒笑还有两个暗卫会化作马夫跟着你,小李子你也带着,你不方便的事就交给小李子去办,宫中不用担心,我会处理好,相信我?”
“我都记下了,还有、”顾静研抬起脚,凑近他的耳边,轻声道,“我非常相信你。”
说完轻轻吹了一口气,惹得陈玉礼耳根一软,想要抓住她,却没想到她先一步跑离了他身旁,让他抓了个空。
有些无奈的说乐两个字,“调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