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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并不宽，远方的动静近了，渐有地动山摇的架势，白诺深吸一口气，站在不宽的路中央，风吹过她剪短的头发，人窄成了一道单薄的影子。
她横着刀，望向远方。
先出现的是一座小山顶似的东西，更近一点，白诺认出来那是一头牛，追着几个人，那几个人也看到她了，一脸慌张失措生死之间似的，却仍改变了奔跑的途经，往路边的林地跑过去，跌跌撞撞。
四五层楼高的牛跑起来惯性极大，刹不住脚，快要冲到白诺面前了，终于折过弯，继续追着那几个人跑过去。
白诺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变异动物，虽然比起巨型生物蓝鲸而言还是很小，但她没见过蓝鲸，这东西已经超出了她概念里生物大小的范畴了。
那对浑圆的牛眼，有白诺一个脑袋大，白诺的刀的阵势，比起那双漆黑的泛着光的牛角而言，简直微不足道，超级大的体型差之下一个对视，让人心惊胆战。
那让白诺意识到自己的渺小，太小太小了。
她还没有动，心跳已经加快了。
理智说他们已经闪过去了与她无关，那个根本没有像样的道路的方向过去也不会碰到季准，她现在应该赶紧走掉，去找他汇合，可情绪上却渴望着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
一路走来，她早就不是曾经的她了，身体依然渺小不堪，但能力不是。
打得过么？
那头牛体型巨大，弱点自然就是笨拙。
它的犄角坚不可摧，皮毛看上去也不是她的手中刀可以撼动，但那双让人望之只觉大得可怖的眼睛——是弱点！
白诺迅速就有了决断，瞬息之间，辗转腾挪到路边被震得歪到的树上，借着树干弯倒的力量，纵身一跃，抓住了巨牛转身时荡起来的牛尾尾尖的毛，腿瞪着牛屁股挂住身体。
手中的毛发触感糟糕粘腻，脏，但也方便她借力，忍着牛身上恶臭的气味，白诺屏住呼吸，在动荡之中寻觅机会。
对于牛而言，身后渺小的人就像苍蝇，也并没有身前的那几只苍蝇令它生气，于是它并不理会，撒起四蹄跑起来地动山摇，压倒一片树木。
白诺挂在它身上，几次都几乎要被颠掉，但曾经只会握笔或者拿手机的手握惯了刀，双腿绷紧时也蓄着力量，足以让她在糟糕的境况之下依然能稳住身形，然后，借着一次牛尾向上甩去的力道，滚上了蛮牛的脊背。
她砸在坚硬的牛皮上，在硬扎扎的毛丛间打了个滚作为缓冲，只觉一身骨头都要摔散架了，把一口满是血气的唾沫咽回去，凝聚着灵力掌握在手中。
那几个逃跑的人也意识到了直线跑是逃不掉的，开始左右突进，笨拙的巨牛一蹄能在坚实的地面上砸下一个深深的足印，转弯慢得厉害，晃起来山一样的身子东倒西歪。
白诺被晃得想吐了，握着毛丛往牛头那边走——这个距离也许可以跳起来出剑了，但是还不够，还得往前。
敛光对她步法的特训这时候就起到了作用，她在这极度糟糕的境况下依然能保持重心的平衡，不至于从四五层楼高的牛背上甩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是，她做得到，这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的莽撞，她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