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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9章 国舅爷阴弘智(1 / 2)

出征朝鲜半岛的大军因为要运送从三国搜刮的财物,还有大群三国国军、王族以及重臣等等,所以,行进得较慢。崔瑾回京后,除了进宫一次,见大军还有好几日才能到达京郊,便准备带着武珝、长孙聘婷等人去城外西山庄子。原本明年便要嫁入崔家,卢节、长孙聘婷都在家绣嫁衣,其实,在大家族中,哪里需要她们亲力亲为,不过是如晋阳公主绣几块帕子而已,最多是绣一副枕套,帐子、被面等等大件儿的,自然是让绣娘缝制,最后留几针意思意思即可。而这期间,未婚夫妻是不该见面的。规矩是规矩,但在唐初初对男女大防尚未那么严厉,往往双方爹娘为了让小两口不太陌生,便通过赏花会等等让未婚夫妻见见面,增进了解,加强感情,以便婚后能亲密和睦。故此,唐代时,人们的思想还是比较开通的,也算这时代女性的幸运。

早在战国时期就提出“男女授受不亲”的口号,本意是为了端正男女之间的往来。但明代后,矫枉过正,有女子谨守男女授受不亲到了痴迷的程度,近乎疯狂,宁愿病死也不愿让男医生给自己看病,被丈夫以外的异性碰一下,就将自己被碰到的肉咬掉,为了避嫌,甚至弄出来个悬丝诊脉。想来,除了那内功深厚的绝顶高手,普通大夫是没法连病人的面都看不到就能判定病情,而中医,最是讲究望闻问切,单单靠旁人大致描述一番病状,哪里能真正了解病人的情况,只能完全靠经验猜测了。

唐代贞元年间,宋若莘著、宋若昭作解,共同编撰了一部女子训诫的书籍《女论语》,上面道:““内外各处,男女异群,不窥壁外,不出外庭。出必掩面,窥必藏形,男非眷属,互不通名。”一言概括之,那就是“男女授受不亲”。但这都不算什么厉害。要说惨无人道,应当是从明代开始,官修的史书《烈女传》中增加了一些前所未有的内容。比如,《明史·烈女传》载:“陈节妇,安陆人。适李姓,早寡。孑然一身。归父家,守志坐卧小楼,足不下楼者三十年。临终,谓其婢曰:‘吾死,慎勿以男子舁我!’家人忽其言,令男子登楼举之,气绝窬时矣,起坐曰:‘始我何言,而令若辈至此?’家人惊怖而下。”这位陈氏节妇,不仅生前不与任何男子见面,而且死后还不准男人走上楼抬她的尸体,谨守男女之大防已到了近乎疯狂的地步,让人简直无法理解,按照后世医学上的解释,应该是属于偏执狂。据据史料记载,明朝重臣海瑞五岁的女儿因为从男仆手中接了一块饼吃,便被海瑞以“男女授受不亲”为由关以禁闭,直至饿死。崔瑾对此嗤之以鼻。

听说卢节等人要去西山,晋阳公主立即也领着几名宫人、带着几口箱子到了崔府。见到崔瑾,她红着脸扭扭捏捏地揉着手中的丝帕,生怕被拒绝。崔瑾笑眯眯地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兕子可是在宫里待闷了?我正准备让人去宫里接你呢,早就给圣上和皇后娘娘说好了的,今日下午便去庄子,这时节山里的野味甚多,咱们可有口福了!”

晋阳公主一听,瞪圆了眼睛,皱皱小鼻子,跺跺脚,哼哼道:“阿耶阿娘早就同意的啊,怎么先前阿耶还不许,说什么大婚之前不得见面,阿娘也说兕子太不讲规矩了。哼哼,原来他们是故意捉弄兕子呢!”为了出宫,自己可是答应了若干条件,比如给阿耶阿娘绣手帕、做荷包、缝袜子,这得多费时间啊,有这么多工夫,还不如给瑾缝一身衣裳,虽说女红没有卢姐姐好,但缝中衣也成啊,不要绣那么多花样图案,简简单单几片叶子就行,瑾最喜欢青竹和兰草,这些都比较简单。

“去吧,你武姐姐正等着呢,待午膳后便出城去。”崔瑾温和地道,让青竹送晋阳公主到内院儿去。

到西山,不过一两个小时便可到,只要晚膳前到达即可,并不着急。崔瑾是准备在那里待上五六天,那时,大军也便到长安城十里外扎营地。

从启夏门出城。尚未到达城门口,便被阻挡。护卫打马上前查看后回禀道,说是前方有人打斗,阻了城门。

见护卫有些犹豫,李宝冷哼道:“到底是何事,如实讲来!”此刻进出城门的民众很多,看前面的车架便至少过百,如不赶紧疏通,便要将这城门堵得严实了。

护卫瞟了瞟崔瑾,降低声音道:“是齐王之舅父、御史中丞、齐王府长史阴弘智出城时马车速度过快,碰倒了一辆牛车,阴长吏便令人将牛车上的人揪出来鞭打,门将见之,忙阻挡,也被一顿好打,故此闹将起来。”

阴弘智?李世民第五子齐王李佑的舅舅,阴德妃的幼弟。崔瑾脑中飞快地闪出此人的信息。其父西京副守阴世师,得知李渊举起造反,遂派捕吏劫杀李渊第五子楚王李智云及捣毁李渊父祖的公墓、家庙。李渊攻下西京大兴城后,将阴世师、阴骨仪兄弟及其三族诛杀殆尽,独放过阴世师之幼子阴弘智与幼**月娥二人。李渊称帝后,也不知是因为恶作剧还是咋的,偏偏恶心地将阴月娥赐予征战有功的秦王李世民,成为他的妾室。隔年,阴月娥生下李佑。玄武门之变前夕,身任秦王洗马的阴弘智揭发太子李建成昆明池之变阴谋有功,故此在李世民称帝后,很得李世民重用,升迁至吏部侍郎、御史中丞等高官显职,与国舅长孙无忌分庭抗礼,其姊阴月娥也受宠于唐太宗,遂升级至一品夫人(德妃),在当时可谓荣宠至极。贞观十年正月(公元636年),李佑封齐王,拜齐州都督、齐青等五州诸军事、齐州刺史,贞观十一年之籓),阴弘智兼任齐王府长史。不少勋贵子弟与其交攀,企图借此谋取仕途。

崔瑾与这阴弘智并无交往,但也清楚其品行,志大才疏,狂妄自大,十足的小人。他很是不满宫里那位岳父的眼光,怎么会宠爱一个有深仇大恨的敌人子女,会宠信一个奸邪之人?根子不正,连待生下的儿子也不是个东西。

崔瑾冷冷一笑,对李宝道:“宝叔,麻烦拿着我的腰牌,将一干滋事生非、干扰治安、打搅斗殴的一干人等全都擒住,交给京兆府,并告知他们,此事,须得公平判处,不得偏驳,按律处置,某将时刻关注案件进展情况,并会如实奏报圣上和太子。此外,阴弘智不是应当在齐州么,私自回京,所为何时,又当如何判罚?”

李宝呵呵一笑,领着一二十名护卫骑着马,拿起刀剑,背起弓箭,高声让人群让开。人们见之,知道这些人身份不同,立即向两旁退让,他们也巴不得赶紧把肇事者抓起来,自己也好出城赶路。特别是那些商队,更是着急,就担心误了行程,不能及时赶到下一个镇子,不然,只能宿在野外了。

话说,阴弘智仗着自己国舅的身份,不仅鞭打一干门将,还打得牛车上的士子叫苦不迭,连连求饶,但并不理会,扬着马鞭呼呼直响,行人们纷纷避让,怒不敢言。

“住手!”李宝手中的长鞭一甩,正好绕住阴弘智的鞭子。阴弘智大怒,斜着眼冷笑道:“是哪里来的奴才,居然敢碍本官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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