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自然是陆良玉母亲的事情。
陆良玉深吸一口气,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倒直截了当道:“我将柳一鸣带了回来。”
“柳一鸣?”秦希泽在口中重复着这个名字,待到反应过来,手中的墨早已跌落在了纸上。
雪白的宣纸上,一团深黑的墨迹尤其明显。
秦希泽将墨笔搁在了砚台上,回过头来,一双漆黑如墨的眼睛,盯着陆良玉。
陆良玉不自觉地心虚了一些,当下找补道:“人还在车里,若是不行,直接运走便是了。”
秦希泽摇摇头,拉陆良玉坐在了他怀中,蹭了蹭她柔软的鼻尖,淡笑道:“不是,良玉,我很高兴。”
他今日之所以回府后,提笔开始练字,就是因为心绪不佳。之所以如此,全然是因为,左拾遗柳工要被砍头了。
正所谓,伴君如伴虎,柳工一向说话直言不讳,从不给皇帝留半点情面。
皇帝年纪大了些,被人戳了痛楚,恼羞成怒,听不见去任何的意见。光一个忤逆之罪,就够柳家喝一壶。
而他,除了上一份上奏求情的折子,什么都做不了。
他自然知道,满大街都是禁卫军抓捕柳家的兵马,只需镇南侯府的人出手,救下一个柳家的子嗣,绰绰有余。
但他什么都没法做,皇帝待他不薄,所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