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有两个伴侣吗?
老板娘摸了摸下巴,慢条斯理道:“我们平日里说的伴侣一般只能有一个,那就是您的妻子。但是公子如此俊朗,多几房妾室也不为过。”
“妾室是什么?”楚或眉头轻蹙,这又是他不懂的词语,她没教过他。
老板娘噎了一下,这位公子到底是真的不闻世事还是故作纯真,居然连妾室都不知道?
但老板娘向来热心,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何为“妾室”。
解释完毕后,漂亮的白衣公子又陷入了沉默。瞧他那若有所思的神情,老板娘担心自己的多嘴误了二人的好事,便心虚地扭着腰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老板娘离开后,楚或撩开后厨的帘子,一眼便看到角落里忙碌着的娇小身影。
后厨有三个灶头,两处水池,几排放置瓶瓶罐罐的架子,脚下随处堆满了新鲜的土豆和薯类,使整个空间显得拥挤而逼仄。楚或走进去时,险些撞上了匆忙端菜的小二。
“你是不是没”小二开口准备骂娘,抬头发现是客人,而且是一位俊逸不凡的客人后,硬生生地换了一种语气,“这位公子,后厨脏乱,麻烦移步。”
楚或没有回答,甚至没有看小二一眼,他越过重重杂物,径直地走向了角落里忙碌的少女。
“诶——公子!”
听到小二的声音,清禾下意识抿嘴笑了一下,随后停下手中的活儿,转身对上楚或的视线。
“怎么了?”
虽然表面一本正经,但是清禾心中暗笑——真是黏人的小宝贝呢。
于是她对追上来的小二摆了摆手,道:“这是我家公子,不爱与生人讲话。稍后我便带他出去了,实在不好意思。”
没来得及看小二什么反应,清禾便被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视线。
“阿或,怎么这么急,我刚刚做好诶?”话音未落,清禾便被抓起了手腕。
五指紧紧地扣住她纤细的手腕,葱白指尖上沾着的粉屑像雪花般落下来,洒在了楚或的指背上。
“摘掉。”楚或漆黑的眸子盯着她的手腕。
摘掉?
清禾目光落到手腕间,才发现那里还戴着晏羽行当初强行给她套的镯子。
啊——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她以前有戴手链的习惯,这镯子极轻,没什么存在感,又藏在长长的衣袖之下,加之这段时间接连发生的事儿太多,以致于她一直没有把它处理掉。不过阿或怎么突然在意起这个镯子来了?他不会知道了些什么吧?
一想到这镯子的含义,清禾瞬间紧张了起来。
“摘马上摘!”清禾说着举手去劈镯子。
在清禾掌心的灵力落到镯子之前,镯子已在忽而闪现的红光中泯灭成了粉末。
“好了。”楚或对她笑了笑。
但不知道为何,清禾却在他的笑中生出了毛骨悚然的感觉。仿佛只要她不答应,变成粉末的便是她戴着镯子的这只手了。
“清清,好了吗?”楚或的目光从清禾的手腕上移开,落到桌案上,莫名的寒意也随之消失。
清禾眨了眨眼,重新扬起笑脸:“好啦好啦,小馋猫。”
说罢,她就着沾满糯米粉的手捏了捏楚或的脸蛋,干净的小脸上随即落下一块白色。
楚或不明所以地摸摸自己的脸颊,却不小心把那块白色晕得更开,抹出长长的一道痕迹。清禾忍不住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更过分地用双手去捏楚或的小脸。
楚或有些不舒服地皱了皱眉,但是又只能任她上下其手。
她高兴就好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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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不成对,坏事却往往成双。
清禾没想到,竟能在西楚再遇晏羽行,而且,还是在逢集楼这般不正经的地方。
那人还是一袭轻飘飘的红衣,似个浪荡侠客,不知缘何被簇拥在人群之中,但高挑卓绝的身姿还是足以让清禾一眼便认了出来。
他不是在晏河村吗?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清禾想起了自己在晏河村欺瞒晏羽行的行径和留下的一堆烂摊子,莫名地有些心虚。更为重要的是,晏羽行见过楚或操纵魔物的样子,一旦他暴露出来,他们的处境将十分危险
虽说她和晏羽行多多少少有点儿合作关系的“情分”在,但是谁又知道这位少主会不会因他们当初不负责任的逃之夭夭而恼怒报复?
在摸不清对方是敌是友之前,清禾本不该贸然行事。但事关楚或,她无法装傻充愣,坐以待毙,只得主动笑眯眯地和晏羽行打招呼:“好久不见啊,晏公子。”
话音刚落,袖子便被身旁之人拽了拽。
而不远处的红衣男子没有开口回答,只是眸光越过人群,直直地看过来。
清禾忽略掉晏羽行的目光,偏头给了楚或一个安抚的眼神,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乖——我们不能被他暴露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