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庆禄没怎么动弹，陆文铭又重复了一句道：“你，坐到那边去。”
庆禄猛地一下要站起来，却被李德子按住了手臂。他隐隐笑道：“陆军门今日来，不知道有什么指教？”
陆文铭一屁股坐到了小月仙旁边，乐呵呵笑道：“指教谈不上，我和公公一样，来看看戏，听听曲。”
李德子点点头，不再看他，便转向拉起小月仙的手，小月仙吓的赶紧将手缩了回去。
旁边的庆禄大喊一声道：“你这戏子？公公看看你是你的福分？你怎么敢把手缩回去？”
李公公又伸出手来笑说道：“没事没事，小妮子不懂事。调教调教就好了。”
说着，他又将手伸了过去，去拉着小月仙的手。李公公抚摸着她的手道：“真是细腻呀，就跟葱白似得。”
陆文铭看不下去了，这姑娘明显一脸不情愿，可李公公和庆禄这人却是要吃定人家一般。想想也是，一个戏班子的戏子，再红不过是权贵嘴里的一块肉而已。
陆文铭一把揪住庆禄，就像是拎一只小鸡一般将他撂在一边道：“我让你过去，你听到没有？”
“你……”庆禄怒不可遏，可看陆文铭这架势，便又不敢再发作。
陆文铭撩起身上的袍群，一屁股坐在了小月仙旁边，他看了一眼旁边的小月仙。小月仙满怀期待地回了一眼，看着陆文铭的眼神，竟有些求救的意思。
陆文铭一拍桌子，吓的李公公松了手。他接着便对小月仙问道：“姑娘你在戏里唱的是穆桂英可真是好呀。”
小月仙淡淡一笑回道：“将军谬赞了。”
陆文铭又道：“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我从小就很喜欢。只不过文铭听的京戏少，不知道这京戏里面的扮相服饰，跟其他戏曲有什么区别？”
陆文铭这么一问，小月仙倒是不知道从哪回答，不过这也算是跟其他来听戏客人们的不同。她想了想道：“各种戏的唱腔、锣鼓、化妆都有不同……”
说着，便从自己的理解中向陆文铭科普了起来京戏的讲究和知识，陆文铭听的很认真，还时不时的问几个问题，两人聊的很是投机，全然把旁边的人都忘记了。
李德子和庆禄眉头紧皱，庆禄故意咳嗽了几声，不过陆文铭目光一转，他又不敢多说话了。他对这家伙是恨之入骨，不过却也有点内心里的惧怕。
庆禄笑了笑道：“没想到陆军门和小月仙如此投机……”
他接下来打算说：“可惜小月仙早就是名花有主了。”
可陆文铭却紧跟着说道：“实不相瞒，别人都喊我‘杨宗保’，这小月仙是唱穆桂英的，你说这杨宗保和穆桂英能不投机吗？哈哈哈。对了，李公公，我和小月仙今日相识，还多亏了你们二位，不如你们给我们保个媒如何？”
陆文铭竟然如此直接，这话倒是把小月仙也惊讶到了。这个从小在戏班子长大的人，自然对男男女女的情愫要比同时代很多被封建专权坑害的妇女要开明的多，不过看到陆文铭主动坐在自己身边，她却也表现了一点娇羞。
未等李德子回答，陆文铭又转头问道：“不知道小月仙婚配与否？”
小月仙听了心里暗自高兴，脸上却不由一红，她淡淡回道：“将军说笑了。”
陆文铭哈哈大笑，一把将小月仙拥入怀中，借着酒劲道：“好，我很很喜欢，今日你未嫁、我未娶，不如咱们结成一对凑合过得了？”
小月仙也算是大胆之人，不过还是被陆文铭这这么直白的表白却是吓住了，她细细一想，心里有了几分计较，想来陆文铭不过是赖着风花雪月场所里的常客，看到自己也不过是逢场作戏。
本来，这样的人她是见得多了，可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点隐隐的失落。
陆文铭借着酒劲说出来的这话，却让庆禄的如意算盘落了空。
庆禄知道，李德子的虽然是净身之躯，但对娶妻纳妾却兴致不减，据说此人有些特殊癖好，说他在宫外的宅院里豢养了不少买来的黄花闺女。灾荒年间，老百姓吃不起饭卖儿卖女，为了不至于儿女饿死，有时候也就只能忍痛卖女。
这老太监据说有一怪癖，他自己不行，便养了一只公猫，每日晚上便让老猫去舔舐那些买来女子们。
老猫的舌头带着倒刺，自然是非人般的折磨。可李德子似乎就喜欢这种，他或许因为自己残缺不全的身子，变得更享受这种变态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