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更惊人的则是王守仁能得对方如此推崇,显然也非庸手。偏偏他们与王守仁相处非只一日,却都未能发现他身负武功。
尤其李寻欢与王守仁是两代世交:其父李逸之与王守仁之父王华同科赴考,王华高中状元而李逸之考中探花;到了下一代,数年前恰巧又是李寻欢的兄长李寻真与王守仁同年应试,却是李寻真考中了探花而王守仁名落孙山;到了今年,又是李寻欢与王守仁结伴赴考。
以李寻欢的了解,王家是个纯正的书香世家,王守仁也不该与武林中人有任何交集,那么他是如何练成这一身甚至能瞒过自己感知的高深武功,实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虽然两人都心中狐疑,却都未出口询问,一来此处并非述说这等隐秘之事的场合,二来则是那位引来满堂宾客的说书人孙老先生终于出场了。
酒楼的一个伙计引者一老一少从后面转出来,在临窗的一张摆好几样茶点的桌子边坐下。
那老者须发花白,形容枯瘦,看上去约六十来岁年纪,身上穿一件蓝布长衫,手中捏着一根黄铜锅、紫竹杆、白玉嘴的二尺长旱烟杆。
跟在他身边的则是一个与阿飞年龄相仿的小女孩,穿一件很漂亮的红裙子,乌黑的头发梳了两条长长的辫子,两只眼睛又黑又亮,眼波流转间极为灵动传神,仿佛会说话一般。
那老者坐定之后,轻轻咳嗽了一声,缓缓开口问道:“红儿,时候到了么?”
那女孩儿脆生生地应道:“爷爷,是时候了。”
老者拿起茶碗,吹了吹水面上的茶叶,浅浅地啜了几口,不紧不慢地放下茶碗,目光一转环顾四周。
他年纪不小,这双眼睛却甚是明亮有神,目光所到之处,那个方向的每一个人都感觉他正在注视自己,不自觉地便住口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