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老一直不肯跟自己坦诚相待，凌天佑沉默了下来。
故凝月不会用陈老来骗自己，陈老在这A城中的地位就算是自己的父亲也要礼让三分。
如果陈老什么都不知道，故凝月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更何况，自从那天晚上过后，凌天佑相信她不会骗自己。
房间里静悄悄的，茶香飘散，不知过去了多久，凌天佑抿了一口杯中的茶，看着陈老道：“从前的故凝月已经死了，死在那场属于她的二十三岁生日宴上，这件事，陈老也知道吧？”
陈老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
凌天佑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一直被瞒在鼓里，但是就在前不久，那丫头从U国回来之后便告诉了我全部实情。今天来陈老这里，也不过是想问些与之相关的事。没想到，陈老竟然这么护着她。”
他已经给出了承诺，陈老却依旧不愿意说出关于故凝月的一切，这一点倒是让凌天佑很是意外。
这A城里，还很少有人能放弃这么好的一个机会。
“既然凌总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又何必来问老头子呢？”陈老重新斟了一杯茶，轻轻递到鼻下慢慢闻着茶香，一脸的怡然。
凌天佑看着陈老道：“我想知道，她是怎么来到这具身体里的？以后……会不会，会不会……”
后面的话他不知该如何说出口，陈老笑了笑：“会不会离你而去，变成从前的故凝月？又或者是别人？”
凌天佑默然点了点头，是，自从知道了这件事的真相以后，他心里除了震惊以外，在接受了这一切以后，便心里隐隐的浮现出了一种害怕。
这种害怕他从来没有对故凝月说过，一直到此刻，在陈老面前表露了出来。
陈老看着面前的茶壶，眼神平静而沉稳：“凌总能想到这一点，可见真的很在乎那丫头。不过那丫头倒是傻傻的一个，来找过老头子几次，都没有想到这一点。”
凌天佑微微一怔，有些紧张的看着陈老问：“所以，是有这种可能的是吗？”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岂不是什么时候将会失去她都不知道？
“凌总放心，那丫头与老头子有缘分，我送她的平安扣凌总想必也看见了，那吊坠可不是一般的吊坠。”陈老的声音悠悠的，像是带了什么魔力一般，将凌天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自己身上：“只要不遇见什么世外高人，那吊坠上的法力不被破解，那丫头的魂魄将一生都被锁在故凝月的身体里。一直到她身死，才会去投胎转世。这一点，凌总不用太过焦虑。”
凌天佑闻言松了一口气：“多谢陈老解惑，凌某感激不尽。”
陈老喝了一口杯中的茶：“凌总先别高兴的太早，如今可是有人时刻盯着那丫头呢！凌总如果想要保住她的平安，光靠老头子的那一根吊坠可不够。”
凌天佑一愣，刚松下去的那一口气几乎一瞬间又提了起来：“是谁？陈家么？”
陈老笑了笑：“不是。凌总，陈蕊那孩子，可没那么大能力。”
这个时候凌天佑才恍惚想起来，陈老跟陈蕊有些亲戚上的关系。
虽然不怎么走动，但是到底都姓陈的。
凌天佑道：“抱歉，无意冒犯。”
陈老并不在意这些小事，只道：“你知道吗？那丫头死的时候，很痛苦。”
凌天佑心里一痛，“嗯，我查过她的死因。”
冰冷的海水下，原本正值清春的少女窒息而亡。
那时候，她在想什么呢？
是不甘还是不敢相信？
不敢相信就这么消失在了这世？
“那你知不知道，其实那丫头原本是有机会活下来？”陈老抬眸看了凌天佑一眼。
凌天佑握着茶杯的手倏然握紧，“我只查到那艘游轮上有三个活人，可是其中两个人都已经不能说话，另一个，已经不知去向。”
隐隐的，他觉得那个好像从这天地间消失的人，是整件事的关键。
“那丫头之前的身份你也知道了吧？”陈老淡淡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一点情绪：“那艘游轮上的急救设备虽然很久没用，但是一直都有专门人员每天检查设备。为什么在那天出事的时候，只有那三个人可以活下来？”
“更何况，凭着那丫头的身手，竟然连救生艇都没有上去，反而沉到海里窒息而亡。凌总，这些有细想过吗？”
凌天佑应了一声：“这件事确实诸多疑点，可是这件事之后，相关人远已经全部罢免，轮船上所有人的家属能找到的也都得到了补偿。一直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人提出任何异议。似乎……这好像真的是个意外。”
陈老淡淡笑道：“这当然是个意外，毕竟谁能想到有着二十年经历的老船长，会造成这么大的事故？”
凌天佑紧紧盯着陈老的眼睛：“陈老，您还知道些什么？凌某……”
话没有说完，陈老已经挥手打断了他：“关于这件事，我能告诉凌总的只有这些了。”
那丫头真正的死因，才是所有东西的关键。
而他能说的，能告诉凌天佑的提示，也就真的只有这些。
凌天佑见状沉默了两秒，对陈老道：“那，陈老，如今到底是谁在盯着故凝月？我能做什么？”不管从前的顾微微是什么身份，现在的故凝月也不过是个普通人。
除了陈蕊，还有什么人想打她的注意？
凌天佑对此，实在有些不解。
陈老神秘一笑：“凌总只要记得，不要让故凝月脖子上的平安扣被破坏，一定要远离锐器就是了。至于那个一直盯着故凝月的人，老头子也说不好。他心性不定，现在在何处都说不好。老头子对此也爱莫能助！”
说到这里，陈老已经站起身准备送客了。
在离开的最后一刻，凌天有鞠躬道了一声谢：“陈老如果有什么需要凌某帮忙的，凌某一定全力以赴。”
陈老却摇了摇头：“凌总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