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忠因太过震惊，脚下一顿，伸手拉了张玨一把。
张玨回眸，看着他眼底闪着的讶然下，还藏了几分恐惧。
“里面，是不是有……”
张玨抬手，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反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给了他一个安抚的眼神。
张忠呼吸沉了沉，深吸一口气，想要稳一下自己的心，谁想，被那浓郁的血腥味冲的鼻子，一下没忍住，干呕了两下。
动静一出，在场的人都惊了一下。
张瑜脸色一抽，急急回头来，手动着向下按了按，示意他们安静一点。
张忠也反应，急忙抬手捂住自己的嘴，满眼歉意的摇摇头。
张玨无奈的对张瑜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走。
张瑜喉头动了动，调整情绪后，对她点头，无声的说。
“快到了，不要再出声了。”
里面的人……
不，也许不能称之为人了，都很敏感。
一点活人的气息，都会让他们变得很亢奋。
张瑜脚踩入那地界范围内，脑海不由就浮现出之前所见的画面，脑海、胃里一阵翻腾，没控住，抬手捂了一下鼻口。
张玨屏住了呼吸，注意力一直在他脚下。
三十六步，七十二转后，出阵。
步出阵转，脚下空三。
张玨呼吸一凝，血污而流，从脚下而过。
她低眸一看，土壤的颜色被染的变了色，看着扎眼。她不自觉用脚搓了搓。
泥土一翻，虽然没上手摸，但也能感觉出土是湿软的。
血，不知留了多少，才将这片的突然给染成这般颜色。
张玨抿唇，抬手压了压心口，让自己冷静。
张瑜顿住脚步，回眸以看，抬手指了指前方，用眼神告诉张玨，人就在不远处。
张玨抬眸观察了一下四周。
她发现，这是后山，平常也只是早练的时候会来。
因有阵护着，以前没发现。
张玨闭闭眼，再睁眼，明眸下蕴着一抹寒意，对张瑜点点头。
张瑜脸色凝沉，嘴角直抿，身子紧绷，颔首，转身，又继续带路。
张玨抬脚跟上，没走几步，耳边就出现了类似于野兽一般的嘶吼声，让她不由又顿住了脚步。
繁杂的嘶吼声中，还夹杂一些说话声。
张玨辨认了一下，听出那些人是在讨论要将人带走，还是就在此试药。
他们说，这一批的人，是体格最好的，而且，各方面的数据，与基地的那一批人最接近，是最好的试药人选。
而那些残次品，被药物侵蚀的，已经没有了神智，正好可以在试药后，用来当靶子，给他们练手。
张玨心同脸色一起沉下，黑的几乎泛青。
他们简直没有把人当人。
张玨怒气腾腾，想要直接冲出去直接将人扣下，但她心里也明白，现在出去，无异于是在送人头。
对方手上捏着弟子，是现成的人质，还有那些试药失败的人，也是一股战斗力。
张玨现在还不清楚，那些人是否有一点分辨能力。
情况尚不明，还是暂且不要妄动。
张玨抬手拍了拍张瑜的肩头，目光对上，她开口，无声的说道。
“你能去阻止你师父把人带走，回去后再试药吗？”
张瑜一眼看出她的意图，蹙眉，只顿了不到一秒的事情就摇头否定了。
张青并不知道，张瑜知道这个地方。
张瑜若现在出去，就暴露了自己。
他上一次，是自己偷摸进来的。
而破阵，他就花了七天的时间。
一切都是自己偷偷进行的。
张玨秀眉拧起，思绪转了转，对他颔首，偏偏头，示意他们先出去再说。
张忠想冲出去动手，就那些人的对话，已经完全不把人当人了。他怕这一走，再回来，人就会没了。
他们现在能救人的，就只有这一点，趁着他们争执的时间。
张玨眸光一暗，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偏头一点，示意他先出去。
张忠无法，目光在后与张玨之间来回游弋，想要说服她动手。
但张玨没有理会，冷眸乜了他一眼后，转身直接走了。
张忠无法，只能暗自压下心中的念头，不情不愿的跟在他身后离开。
回时走的快的多。
张瑜跟在后，惊讶与张玨的吸收能力。
只走了一次，张玨便破阵之路，记得清清楚楚。
他抿唇，又一次认识到自己与张玨之间的差距。
走到安全区，张忠终于憋不住了，开口着急的问张玨，刚才为什么阻止他动手。
张玨摇摇头，说她不知阻止，而是准备换个方式。
她转身，走到阵法前不远处那废弃的刑堂门口，抬腿，狠狠一脚将门给踹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