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纪慕依回想这件事情的时候，还觉得有些好笑。
她当时居然会怀疑无尘师兄能力不行？！
现在向来，也是很幼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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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直走着，直到无尘将纪慕依送到楼下的时候，无尘才终于再次开口。
夜风微凉，有风吹过纪慕依的长发，也吹起了无尘的风衣。
无尘师兄似乎不管走到哪里，都可以一直是这样一副模样。
铅尘不染，世俗恩怨都与他无关。
纪慕依甚至不知道无尘师兄这种超凡脱俗的气质是怎样锻炼出来的。
每次跟无尘师兄待在一起的时候，纪慕依就会觉得心安。
很多时候，纪慕依总会缠着无尘师兄。
“师兄师兄，你为什么从来都不会着急呢？我就不行，我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急躁。”
“你心有所求。”
无尘这样说，双手合十放在自己的胸前，声音古井无波。
“那师兄心无所求吗？”
那时候，有风吹过树梢，吹起那满树的银杏树叶，沙沙作响。
那是纪慕依很喜欢听的声音。
“阿弥陀佛。”
无尘师兄什么也没有回答，只是将双手合十，低念一句佛号。
现在纪慕依明白了，无尘师兄是佛，佛心中想的自然是世人，除此之外，别无所求。
无尘师兄是佛，这是纪慕依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的一点。
虽然，无尘师兄从来都没有点过香疤。
现在依然没有。
“天气有些凉，师妹早点回家。”
无尘对纪慕依温柔地笑笑，声音也十分的悦耳。
“师兄，你为什么不点香疤呢？”
纪慕依眨眨眼，好奇地问道。
她一直都很好奇这件事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无尘师兄似乎很抗拒点香疤这件事情，韶光寺的僧人换了一批又一批，比无尘师兄进寺庙更晚的僧人，头上也已经有了香疤。
无尘室师兄作为寂安师父最得意的徒弟，居然现在仍然没有点香疤。
一点都不科学。
无尘的眼中仍然是看不尽的深邃与平静。
“怕疼。”
每一次，纪慕依问这个问题的时候，无尘也总是这么回答。
起初纪慕依也勉强能够接受这个理由，但是现在……
“无尘师兄练功受了那么多伤都不怕，难道还怕点香疤的疼吗？”
纪慕依表示不信。
长风吹过。
无尘长身而立，站在风里，比光还要干净。
“点香疤不疼。”
无尘这样说。
出家人不打诳语。
无尘从来都不会说谎话。
纪慕依更好奇了：“那师兄是怎么个疼法？”
无尘有一双温润的眸。
像是将世间万物融于眉眼，只是一眼，便是万丈浮屠，刹那花开。
又像是什么都没有，世间风物万般，没有一样入得了他的眼眸。
太冷，太清，自始至终都是淡然的。
仿佛世间所有的纷扰与懊恼，都与他无关。
他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世人的看客，别人有求便帮，其他的时候，只是漠然地看着潮起潮落，人物更迭。
世间就是这样的。
至少在遇到她之前，无尘从来都是这样认为的。
第一颗香疤。
被称为“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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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尘并没有回答纪慕依的话。
只是转了话题：“日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