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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九十五章 你怕了(2 / 4)

刘进微微摇头,道:“咱亲眼看到那安良堂罗猎代表安良堂前去道贺,而吕三爷拖着伤残之躯出门迎接,看他神情,只有欣喜却无厌恶,哪里又有丝毫怀恨在心的表现?”

马通宝难免现出一丝鄙夷神色,道:“那是先生仗义,为了给兄弟们讨口饭吃而委曲求全。要知道那安良堂不出面,金山各大江湖门派便不会有人出面道贺,我们新开的赌场又怎么能获得火爆生意?那马菲亚又将对我们产生怎样的小人之心?你不懂我家先生,但我马通宝跟了先生十多年,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若是不恨,又怎么在好端端一餐午饭期间跟那罗猎闹了个不欢而散?”

午饭时发生了什么,那刘进断然不知,但见马通宝说话时的神情,绝非是撒谎之言。那刘进问完了这些话,像是心中有了数,脸上不由地荡漾出开怀的神色。

出这间农舍,有一山间小道,沿小道绕过半个山,便可见到一条山涧溪流。溪流清澈见底,其间罕见鱼儿游动,然而,山涧旁一块巨石上,却端坐一人,手持一杆长竿,正在静心垂钓。刘进悄无声息地靠近了那人,距离尚有五步之远,便停下了脚步,一言不发杵在了那儿。

“都问清楚了?”那人说是在钓鱼,可除了手上一杆长竿之外,却别无他物。

刘进垂手应道:“问清楚了,老大,跟咱们得到的信息几乎一致。”

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正是消失已久的耿汉。“几乎一致?那就说明还是有细微出入,是么?”

刘进点头应道:“是的,老大,马通宝说,庆典后罗猎留下来吃了个午饭,却在饭桌上跟吕尧闹了个不欢而散。”

耿汉似笑非笑道:“哦?怎么闹出来个不欢而散的?”

刘进叹道:“那吕尧对曹滨还是心有愤恨,当着罗猎的面,发了几句牢骚,罗猎听不下去,二人红了脸。”

耿汉点了点头,道:“那你以为,这一切究竟是曹滨设下的圈套还是自然发生的呢?”

刘进道:“难以断言!老大,我以为只有见到了吕尧,才能判断出这中间究竟是真是假。”

耿汉微闭了双眼,沉思了片刻,道:“曹滨为了得到我手中的玉玺,不惜以整个金山的赌场生意和山德罗做了交易,这难怪那山德罗会背叛我,换做了谁,也无法经得住这等诱惑。山德罗死了,那曹滨原本可以毁约,他只需要拿出当初的转让合约来证明他的清白也就够了,可他却执意完成这项交易,这其中,难道只是一个简单的转型吗?唉!都怪我当时太着急了,没能静下心来好好琢磨一番,否则也不会漏下了那份合约让它眼睁睁又回到了曹滨的手上。”

刘进道:“但老大您接下来的以退为进却也扳回了一局,那曹滨虽然找到了剩下的货,可他拿在手上却犹如烫手的山芋,吃不下,又舍不得扔,只是这样拿着,更是无用。”

耿汉微微摇头,道:“鱼无饵则绝无上钩可能,曹滨手上掌握的那批货便是诱我上钩的饵。我骗得了别人,却骗不了他,我始终感觉,吕尧之变,应该是曹滨卖给我的一个破绽。”

刘进道:“是故意卖出的破绽也好,是无意间生成的变故也罢,兄弟们已经决定了,就按老大您的设计拼上一把,成了,咱们弟兄们跟着老大吃香的喝辣的,只管享受那份三辈子也花不尽的财富,输了,咱们弟兄们也没二话说,权当是报答老大这些年来的照顾和提携。”

耿汉摆了摆手,道:“你们的一番决心和勇气令我感动,可是,大刘啊,我耿汉现在只剩下了你们这些个忠心耿耿的兄弟,若是连你们也搭进去了,我耿汉独活于世又有何意义呢?稍安勿躁,容我仔细想想,要么不出手,继续跟曹滨这样耗下去,要么就出手必成事,运走那批货,咱们从此过上富甲一方的日子。”

刘进抱拳施礼,朗声道:“弟兄们听从老大吩咐。”

耿汉微微颔首,道:“正如你所说,是真是假,或许只有见到了吕尧方可做出定论。大刘,事不宜迟,尽快去见吕尧吧!”

刘进再次抱拳,一揖至地,唱了声‘嗻’,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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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通河蒙着双眼,贴在了赌场的大门上不敢动弹,可等了半天,却没等来说好的那一声唿哨。胆战心惊地摘去了那条黑布袋子,再小心翼翼转过身来,天色已然大亮,可身后哪里还能见得到半条身影。卢通河不敢怠慢,稍一定神,连忙向吕尧家奔去。

吕尧昨日活动颇多,使得屁股上的伤痂有些开裂,疼了大半夜,自然没能睡好,到了黎明时分,疼痛稍稍有些缓解,这才有了深睡。可刚沉睡了没多会,便被卢通河急促的敲门声所惊醒。

“出什么事了?”吕尧让夫人去开了门,不等卢通河进到卧房,便急切问道。

卢通河冲进了吕尧的卧房,焦急道:“先生,就在刚才,一伙陌生人劫走了宝哥,还交代我给你知会一声,他们想跟您见个面,谈谈合作。”

吕尧猛然一怔,愣了半晌,迟疑道:“一伙陌生人?是洋人还是什么人?”

卢通河道:“听口音像是从大清朝来的人,地方口音重的很。哦,对了,先生,宝哥临被劫走的时候跟我说,让我跟先生说清楚,那伙人并没有几分敌意。”

吕尧冷哼了一声,皱着眉头道:“没有几分敌意?没有敌意的话,又何必以这种方式相约呢?”吕尧趴在床上,弯起手指来以指关节敲着脑门,一边思索,一边呢喃自语:“……从大清朝来的人……莫非是初春时分内机局剩下的那伙子残渣余孽?他们约我谈谈合作……莫非是想针对曹滨不成?”

卢通河道:“那不是刚好么?先生,咱们可以借助他们,给曹滨找点闹心事,也好出了咱们心头的那口恶气!”

吕尧趁下了脸来,喝道:“说多少遍了?你们这些小辈兄弟,不能直呼滨哥名讳!”但见卢通河认了错,那吕尧接着道:“再有,那曹滨不管怎么待我,毕竟都是堂口自家人的事情,咱们现在虽然脱离了堂口自立了门户,但毕竟吃了二十年的安良堂的饭,胳膊肘始终是要往里拐的,硬是要往外拐的话,只怕会先伤到了自己哦!”

卢通河道:“那宝哥怎么办?那伙人虽然口口声声说不会伤人,可我听得出来,咱们要是不配合他们的话,只怕宝哥他……”

吕尧叹道:“我们尚不知对方是谁,又是什么用意,所以,现在说配合还是不配合,似乎为时过早,通河啊,你也别回去了,就在我这儿凑合睡一会,等吃了午饭,就赶紧回赌场等着,他们既然说要跟我见面谈,就一定会去赌场通知你时间地点。”

卢通河道:“可先生您的伤……要不,我约他们到先生的家里来?”

吕尧苦笑道:“通河啊,遇到事情最忌讳的就是慌乱,心里一旦慌乱,就会做出错误的举措,而你,却始终未能冷静下来。”

卢通河挠了下后脑勺,道:“先生,我确实有些慌乱,我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

吕尧叹了口气,道:“他们是不会到我家里来的,如果他们愿意来我家,就没必要劫走通宝了。既然你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那么就少想一些,踏踏实实去补个觉,然后等着他们来找你就是了。”

卢通河应下了,跟去了客房,和衣而卧。却因满肚子心思消褪不去,躺在床上,却始终没能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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