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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像是个来郊游的。

这里的一切她都很熟悉了,崔季明先去侧间的屋里搬出来一条长凳,将自己的东西都放在上头,喝了一口水才回到院子的空地内。

崔季明将琉璃镜摘下来,面朝东方先去扎一会儿马步,在开始绕着院子慢慢的推拳,殷胥虽然也跟着乞伏习武,却不如她是这碗饭的行家,看不出来这看起来极为吃力的缓慢出拳,到底原理在哪里。

崔季明练起来其实就是一直在重复,她平日里跳脱多嘴的性子,在这里半分也见不着。她闭着眼睛,绕着圈一边走一边打拳。日头上来,时间流逝,殷胥有些口渴了,他看的并不无聊,也决心把好不容易的休沐干脆全都耗在这院子里。

不一会儿,崔季明单薄的春裳就被汗水浸出她肩胛骨的轮廓,她用红色的发带束着头发,全身素色的唯一一点颜色,在她脑后挂着在院内晃了几十圈。

殷胥紧盯着她笔直的后颈上挂的汗珠,竟对那汗珠毫不检点就往她衣领里滚的行为,生出几分嫉恨来。

崔季明练到了大中午的,她从架子上拽掉一条毛巾,挂在脖子上,坐在长凳上累的唉声叹气,两条腿肆无忌惮的伸长,打开食盒开始吃饭。

这会儿她摸回了琉璃镜,几次夹不进出了薄汗的眼窝里,将食盒打开,几乎把饭菜碰到脸上,看过一遍,分清楚都是什么,才开始吃。

她这饭盒相当值钱,下头竟然煨了小炭火,一股牛肉的香味就从楼下长凳上窜上来。

殷胥也没想着自己会呆这么久,没水没饭,尴尬至极,闻着饭菜的香味,有那么一点坐不住了。

更何况崔季明也可能是累了一上午就等这顿饭,吃一口,就发出一声“这辈子值了”一般的满足叹息,光听她这没出息的叹气,殷胥都想拿脑袋去撞窗框。

殷胥就想着自己干脆走了吧,她估计就吃饭的时候最放松警惕,这时候走了她也不会发现,却又挪不动脚。

崔季明总算是酒饱饭足,她起身稍微往里堂走进去。里面按照普通人家,或许会放许多软垫或矮凳,但这里只有十几根高高的廊柱,在其中,用带着弹簧的锁链挂着两三个可旋转的木人桩,崔季明从柱边的柜子里,拿出了七八把短匕首,将其安在木人桩上头的凹槽里,另两把反握在手里,后退两步,用看不清的双眼,面对那人一般高的木人桩。

她一刀打向那木桩上的一把匕首,走到另一扇窗去更仔细看她的殷胥,几乎是心惊肉跳。

那木人桩,练拳常用,来回旋转用拳抵挡。

而崔季明却是木桩上七八把刀刃,往她身上招呼!那木桩两头用锁链和弹簧固定,动作荡的极大,崔季明看不清,根本没法把控那距离!而且一旦用力击向木桩上的匕首使其旋转后,弹簧会使木桩带着更快的速度反向旋转回来!

盲目的她去打无眼的刀剑,简直算得上是用命去练习!或者说她练得就是搏命!

崔季明手中短刀翻转,浑身绷紧,脚下毫无道理的往前进退,胳膊仿佛是从那木桩上各成角度倾斜的双刃刀中找到了一丝仅能通过的缝隙,双刃刀带起的风擦过她衣袖,匕首相击连接发出雨打琵琶般的叮叮响声。

旋转的毫无章法的木桩四处乱摆,如同三头六臂的罗汉,崔季明显得很狼狈,可她就跟不知道怕字怎么写般,无所畏惧的用手中短刀去贴。

殷胥但是站在这儿看,几乎都要出一身冷汗!没人管她?就让她在这儿练?万一哪一下没躲开,开肠破肚了都没个进来急救的人啊!

崔季明忽然发出一声痛呼,手臂失了方寸,旋转着的木桩就朝她而来,眼见着就要割成下锅的鱼肉,崔季明如炸毛的猫般往后猛然一弹,身上衣服堪堪擦过双刃刀。

殷胥让她惊得手上没撑住,一歪,半扇窗户被哐的一声退开。

崔季明猛地回头。

作者有话要说:呜呼!下回是第六十七回:崔季明上下其手扒九妹,小冰块唇焦口燥呼不得。

存稿快没了我还加更了,你们就没点表示么嘤嘤嘤!

...

第67章¥

殷胥也被自己弄出的动静吓了一跳,有些无所适从的站在楼上。

崔季明身上有了一两道浅浅的血痕,腰上还在往外沁血。她又累又惊后,仿佛失去力气,大字型往地上一躺,仰头朝着殷胥的方向笑:“看了半天了,这会儿不打声招呼就要走?”

殷胥:“……”

崔季明笑:“哎哟,这位武功不咋地的主上,难不成还觉得这空无一人的院子里坐了个大活人,我还感觉不到?”

殷胥不肯开口。

崔季明:“得,您厉害。我一个瞎子,您装个哑巴,这会儿倒是别想交流了。”她说罢就在青石板地上一滚,单手撑着下巴,斜躺在地上,姿势撩人的就跟个等客官上床的烟花姑娘,笑:“您这也闯闺房的乐趣也够奇特,这青天白日的,我不如躺在这里给主上看个够?”

崔季明实在是容易猜出来,毕竟老秦瞎了不可能跑到二楼那个适合观看的地方去,陆双又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还知道这房子用处的,怕只是那位主上了。

殷胥站在二楼,也犯愁自己该如何是好。

崔季明开口:“这是您家的房子,我一个没给钱的租客,想来你一上午也没喝水,我这里是茶水,你要不要来一点?不用担心,反正我也看不见你。”

殷胥也不知自己怎么想的,缓缓从楼上走下来。

崔季明也从地上滚起来,将水壶放在长凳上,道:“食盒上层有两个干净杯子,你可以取用。”

她说罢后退两步,蹲在院子另一边的花坛边沿,对着沉默的殷胥,喋喋不休:“我躲这么远你安心了吧,你怎么就跟个刚被土匪扒过衣裳似的小姑娘一般,我这个路过给你件衣服的好人,还要躲远点来表示我的无害啊。”

殷胥听她这比喻,一口茶差点没吐出来。

崔季明:“哎,你为什么不肯开口,你是不是我认识的人啊?是不是你一说话,我听你声音都能认出来你是谁?”

殷胥戒备的放下茶杯,往后退一步。

崔季明听他如此紧张,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她故作熟悉的从花坛上跳下来:“秦师是你的人么?是你找他来教我的么?你要不愿意开口,可以用杯子在凳子上敲一下,我就是想感谢你。”

崔季明欺骗起来从善如流,她又一副真诚感激样子,殷胥迟疑后,拿杯子在凳子上轻轻叩了一下。

崔季明笑:“那真的要说,是你帮我重新振作起来。”她一边说着,一边不做痕迹很自然的在院落里走动,迂回的靠近殷胥。

崔季明:“阿公不许我再学武,我也一直很迷茫,眼睛看不见了,好像天底下就没有我能做的事儿了。秦师是个好师父,他的武功也很适合我如今的状态,练起来虽然吃力,但我总算有个盼头,这个盼头或许比其他的都要重要。”

这话说的诚心诚意,崔季明笑意也显得很温柔。

她又问:“我上次听陆双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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