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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1 / 2)

第89章

沉静的黑眸像是被长篙搅动,在芦苇荡中起了层层涟漪。

他听见了一个“爱”字。

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谭叙深胸膛波澜四起,分不清是酸涩还是感动。

他感动,在经历了这一切之后,他善良的女孩儿还能说一个“爱”字。

“我不想在我们感情中得到的教训用在下一个人身上,也不想你的难过被别人治愈,我们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不该去拥抱别人的。”

谭叙深微微往前倾,抚摸着她的头发,面庞被月光羽化了轮廓,“过去的一年,我们已经把这辈子的痛都经历完了,以后的苦留给我,难过留给我,伤害也留给我,我只希望你快乐一点。”

月色如水,照在地板上有些凉,在房间内铺了一层寂静。

被子下,闻烟不由自主地抓紧了床单,越来越紧,她不知道自己在抗争什么。

“可是,拥抱你我会疼。”

闻烟眼底微动,平静地看着他。

抚摸着她头发的手顿了顿,谭叙深注视着她的眉眼,过了片刻向她张开了怀抱,暗暗观察着她的情绪然后慢慢收紧。

“我要睡了。”

闻烟自始至终没有回应他,在他抱紧的那一刻,闻烟呼吸不自觉地加重,然后将他推开了。

眼底浮现出一丝落寞,谭叙深缓缓放开了她,他知道急不来,而且今天晚上已经比他预想的好了太多。

他的女孩儿,真的很傻。

“晚安。”

谭叙深抚摸着她的脸庞,在她额头落下轻轻一吻。

依旧没有回应他,闻烟躺了下去,用被子蒙住了头准备睡觉,感受着他将被角压好,然后传来脚步声和关门的声音。

房间彻底陷入宁静。

闻烟始终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有睁开眼睛,一动不动仿佛真的睡着了,只是在意识朦胧间,她模模糊糊地想到以前不知道在哪看到的一句话。

听说额头的亲吻代表疼爱和保护。

——

第二天早上,谭叙深醒来感觉脑袋昏昏沉沉的,可能临近天亮才睡着。

以前因为工作一切都是从简,所以谭叙深很少有做饭的经验,厨房里,他按照食谱做了个简单却又很丰盛的早餐。

“爸爸,今天的早餐真好吃。”

易阳以前在家也是和谭叙深吃面包喝牛奶。

“多吃点。”

谭叙深给易阳夹了块饼。

“姐姐还没起床吗?”

易阳吃的肚子有点撑了。

“嗯。”

谭叙深往楼梯的方向看了看,低低应了一声。

知道她昨晚睡的也很晚,谭叙深没有叫她,想让她多睡会儿。

吃完饭,易阳趴在桌子上画画,谭叙深拿了一本书坐在沙发上,冬日的阳光照进来,让人昏昏欲睡,乏力的没什么精神。

这样的时光像是偷来的,谭叙深看了一会儿有些困了,手撑着头渐渐闭上了眼睛。

但没过多久,谭叙深忽然睁开了眼睛,安静的线条立即变得紧绷,眼里还有不安和惶恐。

不知道梦见了什么。

“爸爸,你怎么了?”

易阳看谭叙深睡着了,本来想为他盖一条毯子,但还没走近就看到他忽然睁开了眼睛。

“……没事。”

梦里的声嘶力竭还历历在目,谭叙深的头好像更疼了,他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心。

墙壁上的挂钟显示已经十点多了,但她依旧没有下来,谭叙深看着楼梯的方向缓缓起身:“爸爸上楼一趟,不要乱跑。”

“知道啦。”

易阳往窗外看了一眼,很向往但还是收回了视线。

院子里有很多绿植,门是锁着的,但谭叙深说不让出去,易阳就不出去了。

脚步声放的很轻,谭叙深在门外站了几秒,但没有听见里面的动静,接着他敲了敲门,还是没有听到回应。

谭叙深轻轻推开门,朝里面走去。

“烟烟,起床了。”

谭叙深站在床边,看她又把头蒙上,只露出来一个脑袋。

听见声音,闻烟动了动,但还是没醒。

窗帘合着光线很暗,谭叙深坐在床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刚才梦里破碎的画面在这一刻变得宁静。

注视了片刻,谭叙深将被子往下拉了拉,但看到她的脸时,他愣了愣。

“烟烟?”

她的脸红得不正常,谭叙深手贴在了她的额头。

很烫。

“头疼……”闻烟动了动身体,声音如同缺水似的干哑,皱着眉心一副痛苦的样子。

“我们马上去医院。”

谭叙深没有找温度计,刚才碰到手心的温度太过灼热,肯定是发烧了。

谭叙深掀开被子,想抱闻烟下楼然后去医院,但被闻烟拂开了手。

“……不去。”

闻烟想睁开眼睛,但觉得眼皮太重了,身上也没有一点力气,她只觉得很难受,想在床上躺着。

看着闻烟痛苦的神色,谭叙深抱着她停在原地,表情凝重。

她烫得厉害,谭叙深不敢耽搁,但又不想折腾她。

“好,我们不去。”

谭叙深妥协了,将闻烟重新放在床上。

为她盖好被子,谭叙深握着她的手一直没放开,然后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

“医生马上就过来了,再坚持一会儿。”

谭叙深弯腰倾身,将她耳边的碎发整理好,却发现她额头上冒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

“冷……”闻烟呼吸微弱,皱着眉心。

注视着她苍白的嘴唇,谭叙深脸上浮现出愧疚,他将房间的温度调到最高,出去接了杯温水,还拿来了体温计。

“来喝点水。”

谭叙深手放在她的后颈,想把她拖起来,但闻烟却摇了摇头。

“不喝。”

闻烟浑身乏力,躺着也不舒服,动来动去脑袋始终昏昏沉沉的。

将水杯放在一旁,谭叙深没再动,拿湿毛巾为她擦了擦脸上的汗,还仔细地擦了手,然后拿着额温枪照着她的额头测了一下。

℃。

望着那个数字谭叙深愣住了,沉静的眼眸里带着慌乱,他连忙拿出手机又打了个电话。

“你好,请问还得多久?”

谭叙深坐在床边,握着闻烟的手。

“马上就到了,大概还有十五分钟。”

医生在开车。

“好,还请您尽快,刚才测了下体温三十九度多。”

谭叙深目光注视着闻烟,带着心疼和不安。

“好好,马上就到了,别担心。”

谭叙深将温热的毛巾敷在闻烟额头,伏在她耳边轻声安慰:“医生马上就到了,别怕。”

闻烟听见了他的话,也知道他一直在身边,但没有力气回应,一直沉沉地闭着眼,只是从紧皱的眉头知道,她没有睡。

过了十几分钟,医生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带着眼镜。

谭叙深从来没有觉得十几分钟如此漫长,带他上楼的时候易阳也跟着上来了。

“听你们说话不像南城人。”

医生是附近诊所的,刚刚接到电话就匆匆赶来了。

“嗯,A市的,昨天刚过来。”

谭叙深没有耐心和他攀谈,只想知道闻烟严不严重,“她怎么样?”

“可能是不习惯南方的天气,输液配合吃药能好得快一点。”

医生从医药箱里拿出工具,又测了遍体温,然后看了看闻烟的眼睛和舌头。

“好。”

谭叙深低声应下。

在路上开了很久的车,她没休息好也没好好吃饭,昨晚又是很晚睡,谭叙深望着闻烟的脸,很愧疚。

闻烟睁开了眼,眼睛红得厉害,她感觉脸颊眼睛哪都很烫,但唯独身体很冷。

在床边吊了液体,医生准备扎针,看着那锋利的针头闻烟瞬间清醒了不少,身体不由自主地往旁边缩。

看见她这个样子,谭叙深的手轻轻覆盖在她眼睛上。

眼前一片黑暗,闻烟随之感觉手背一阵刺痛,但很短暂,马上就不疼了,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一共三瓶,这瓶完了换这瓶,全部结束的时候拔了就行。”

医生指着桌子上的瓶瓶罐罐,“明天还得输一天,这是一天的药,剩下的我明天再带过来。”

“谢谢,麻烦了。”

谭叙深拿起桌子上的药看了看。

“不用客气,林阿姨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吓坏了。”

医生笑了笑,开始收拾起自己的东西,“那我就先回诊所了,有事再打电话给我,离的挺近,过来也方便。”

林阿姨就是帮谭叙深打扫这间房子的人,虽然他外公外婆去世了,但江淑因不想让房子落灰,这么多年,林阿姨一直帮忙打扫。

“好,我送您下去。”

谭叙深看了闻烟一眼,又看向易阳,“在这里看着姐姐,我马上就回来。”

“知道了爸爸。”

易阳搬着凳子坐在闻烟床边,安静地看着滴落的液体,不吵不闹。

医生收拾完东西合上箱子,但看到额温枪落下了,他正准备放进去,余光注意到谭叙深的脸色,就抬手在他额头上测了一下。

“谭先生,你也发烧了,要不要一起吊个点滴?”

医生看着显示的数字,℃。

谭叙深微愣,早上起来确实不太舒服,他以为是没有睡好所以头疼乏力,但看到她那么烫,身体的不舒服就忘了。

闻烟睫毛微动,往那边扫了一眼,又缓缓合上了。

“没关系,不用了。”

谭叙深很多年没有吊过点滴了,而且,不方便照顾她。

“爸爸,我可以照顾你和姐姐的。”

易阳走过来抓着谭叙深的大手。

“小朋友真乖。”

医生笑着摸了摸易阳的头,然后又打开药箱拿出几服药,“这是退烧药你先吃着,明天我再把药一起拿过来。”

“好,谢谢了。”

谭叙深轻笑。

送医生离开后,谭叙深将毛巾换了又为她敷上,易阳在旁边的凳子上乖乖坐着。

“先把药吃了再睡。”

谭叙深把水杯放在旁边柜子上,手托着闻烟的背将她扶起来。

有胶囊,有药片,还有冲剂,闻烟看着谭叙深手里的药,感觉舌苔蔓延出一阵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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