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解“咦”道:“他身边那个人是谁啊?好眼熟的样子。”
薛醍齐才注意到姒郸尹身边除了远远跟着的观狐,还有一个穿皂色圆领袍戴垂脚幞头的小少年。
少年对什么都很稀奇的样子,在摊铺间肆意穿梭,娰郸尹应该颇感头疼,耐着性子不停地将他从人群中拉扯回身边。
玉卮认出来了,笑无解的记性差,“上回还跟人家踢蹴鞠来着,这就不认识了。”
无咎闻言瞪大了眼睛,“官家能随意出入宫禁嘛?”
玉卮笑呵呵地回答他,“当然不能了。”
薛醍齐按了下无解的肩,无咎扭过头来,“大姐姐,怎么了?”
薛醍齐弯腰对他耳语两句,无咎点点头,飞快地跑下楼。
集市上灯火幢幢,薛醍齐看着无咎到了楼下,径直奔向姒郸尹,规规矩矩地向叔侄俩做儿拜。
姒郸尹应是听了无咎的话,抬眼看向这方。
明明隔了这么远,视线相接的刹那,她竟然能窥见他脸上的笑,从嘴角蔓延开。
薛醍齐想到上次在殿庐,他也是这种似得逞似餍足的笑,不禁脸颊微烫,有些赧然地移开目光。
直到回廊上响起脚步声,面上的热意才有所缓解。
楼板上脚步纷乱,她依稀能辨出娰郸尹的脚步声,夹杂着小皇帝不耐烦的抱怨。
只片刻,姒郸尹径直推门进来了,脸上惊愕了一瞬,大概是没想到里面人有这么多。
但他是半点也不拘谨,进来就弟弟妹妹地叫起来,还熟络地询问无解和无咎的课业怎么样。
做皇叔的不当自己是外人,侄儿小皇帝更是旁若无人,将每个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
薛醍齐带着弟弟妹妹给他见礼,小皇帝连眼皮都懒得掀,一旁的娰郸尹咳嗽了一声他才不情不愿道:“免了吧。”
在娰郸尹眼神的逼视下,不得不加了句,“太尉。”
小皇帝不待见她不是一两天的事了,薛醍齐不跟他见识,请他上座。
小皇帝不肯坐,在屋里四处走动。
娰郸尹在她耳边道:“别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