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这样幸福。
她的心好像漂浮在空中的棉花糖,又软又甜。为了一双儿女,她也要好好吃药,赶快好起来,才能照顾她们。
关芙端起冲剂,嘴唇印在杯沿,眼角余光突然感到一种异样。
她本能地瞥了一眼,黑色瞳仁转到眼角,看清了让她感到异样的是什么。
——弟弟正直勾勾地盯着她,如此投入,以至于他脸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像是已经凝固了。
这种表情完全不像个孩子,让她的脊背突的冒出一层冷汗。
她把冲剂放了下来。
弟弟的嘴角往下一拉,脸上又重新有了表情,有点不高兴。
在一个眨眼间,又变成了笑容。
他的小手拍在她的腿上:“妈妈,怎么不喝啊?我辛苦为你冲的药。”
姐姐把脸凑过来:“是不是太烫啦?我给妈妈吹吹~”
“呼~”
关芙垂下眼睛,看着漆黑的冲剂泛起波纹。
胸口鼓胀着汹涌的母爱和感激,这让她觉得,哪怕是毒药,她也能心甘情愿的喝下去。
而此刻的关芙,终于从委托者的感情中清醒了过来,她分裂成两半,一半随着委托者愿为自己的孩子付出一切,另一半却冷静理智地像是钢铁。
坚硬冰冷地像是她曾见过的那些金属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