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醉了酒,吐字并不清晰,还很含糊。
但姜笙离他很近,听的是清清楚楚。垂眸等待了会儿,抬眼却发现他竟睡着了。
在心底冷笑一声。随手试了试水温,凉了。
正好。
素手执杯,轻轻晃动,透明的水在杯中晃动,她移开视线,轻声唤道:“陆先生?陆先生?”
陆嘉喝得不少,此时睡了过去,更是听不见她的喊声。
姜笙执杯的手朝他的方向倾斜。
整杯凉水洒在他脸上,冻得他一个激灵,却没有醒来。
“哎呀,真不好意思。”
声音里满满的歉意,面上尤带冷笑。
她放下杯子,手掩住鼻,另一只手嫌恶地挥了挥,散开些酒气。
转而拨了钟点工的电话。
次日。
陆嘉头痛欲裂,意识尚未清醒时,手在用力按着太阳穴,以期缓解疼痛,却没什么效果。
不期然,一双柔软的手拨开他的,轻柔地摁压太阳穴。
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说不上来味道的好闻的清香,带着点儿柑橘的味道。
头痛稍稍缓解。
虽然虽然还没反应过来现在身在何处,总归是他诸多温柔乡的一处。
只不过,他昨天去了谁那里?
这不重要。
这股子气味倒是好闻,下次让她们都用上。
如此想着,也就心安理得的享受起美人的服务。
倒是这床,不太舒服,硬邦邦的。
“陆先生,好些了没?”一个女声在头顶响起。
带着些许笑意。
“好些了起来吧,地上凉。”
声音一起,连带着勾起了昨天的回忆。
他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女人陌生又熟悉。
陆嘉拂开她的手,一骨碌坐了起来。
“你就是,他追了几年的什么笙。”
姜笙已经出了口恶气,面上带笑:“姜笙。”
他上下打量几眼,别的不说,长得还可以,但说不上出色。
“眼光也不怎么样嘛。他喜欢你什么?”他饶有兴致地问。
姜笙扯扯嘴角:“这个问题,您恐怕得问陆维了。”
“气性不小。”
陆嘉嗤笑一声,捏着被角意有所指:“你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他坐在地板上,此时倚着沙发,腿上盖着一条薄被。动一下肩膀,也是酸的,想必昨天晚上他就是睡在这里的。
姜笙颇为无辜道:“这是昨天晚上,您非要睡在沙发上。至于您怎么到地上的,我也不知道。”
不等他质疑,她接着道:“昨天我千辛万苦把您扶到次卧,您非要来这里,次卧我还没收拾呢,被子还乱着,您的外套鞋子也在次卧。”
“不信你去看。”
说完头一扭,生气了。
陆嘉瞥了眼次卧,门敞开着,被子确实是乱着的。
转而视线定在她身上,竟觉得有些好笑。
“是我误会你了。”
姜笙也不扭捏,起身自顾自道:“早饭我做好了,陆先生不如吃一些,宿醉的感觉不好受。”
陆嘉跟在她身后,明明她才住进来一天,明明这里是他的房子,她俨然有了主人的架势,仿佛他才是客人。
他倒不讨厌这种感觉,相反,还有些好奇。
白粥熬得很香,他莫名被勾起了食欲,刚刚端起碗,被人用筷子轻敲了下手背。
姜笙俏生生站在一旁,还围着围裙:“先去洗漱!”
凶巴巴的。
他起身去了。
陆嘉一路穿过客厅,才发现她虽然住进来没多久,但已经有很多极具个人特色的东西了。
比如零星的女士护肤用品,比如粉色牙具,他还看见一支口红放在鞋柜上。
东西有,但不多。
他这才想起来,他是直接把姜笙从警局带出来的,这些东西应该都是她临时添置的。
白粥香暖,隐隐回甘,味道不错。
心里有个角落悄然动了一下。
用完早饭,陆嘉不经意间嗅到身上带着酒气的难闻味道,极其自然地吩咐姜笙。
“一会儿我助理送换洗衣物过来,记得给他开门。”
也不管她是何反应,径直往浴室去了。
姜笙没作声,把垃圾桶朝角落里踢了一脚。
杂七杂八的纸盒子掩盖之下,隐隐约约能看见外卖盒子。
陆嘉揉揉鼻尖,总觉得有些昏昏沉沉的,一手抚额,稍稍有些发热。再加上腰酸背疼的,好似在地上睡了一整晚。
一个奇怪的念头闪过,他哼笑一声,谅她没那个胆子。
*
程澄偎在乔明身边,亲亲热热聊着天,两人嘀嘀咕咕一会儿,不知道说了什么,只见乔明略一犹豫,被程澄扯着去了隔壁病房。
江承琢视线一转,跟了过去。
沐霖见状,也放下了手里的东西。
“学长,”乔明下意识瞄了眼他的腿,“最近好些了吗?”
陆维正要下床,他身侧搀扶着他的是小孟,自打他入院以来,一直是小孟在医院陪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