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可以欺骗别人,却不能欺骗自己。扪心自问,即使《功德簿》中没有那条禁令,他会把实情原原本本告诉金阳吗?
——不会。
容远十分肯定这一点。
他对金阳的信任,其实没有金阳对他的信任那么多。
说他凉薄也好,说他多疑也好,说他胆小也好。但对他而言,现在的金阳,不等于十年二十年后的金阳;现在他们是莫逆之交,肝胆相照,不代表当金阳有了爱人、子女之后,他们还能像这样情同手足。他担心,万一金阳知道了实情,总有一天,他们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他连唯一的朋友,都会始终有所保留。
易地而处,假如这么遮遮掩掩的人是金阳,自己也会这样体谅、这样包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