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侠刚一出屋,背对着他的欧萍萍还没反应过来,隔着个院子的冯红秀就大叫了起来:“呀,柳儿,回来了?还择菜,怎么这么闲啊?”
“老板嘛,当然想闲就闲咯!”柳侠笑嘻嘻地开玩笑。
欧萍萍猛地转过身,手里还抓着一把韭菜:“柳儿,你居然还笑得出来?”
“我为什么笑不出来?”柳侠觉得奇怪。
“世道艰难嘛,”欧萍萍换了方向,测对着柳侠,边洗菜边说话,“国家压缩基本建设,直属大队业务量都减少了一大半,你就没受影响?”
“当然受喽,”柳侠做出有点丧气的样子,“不过,我就是哭,不也还是这样,国家又不会因为我哭就宣布大兴土木。”
冯红秀大老远的踮着脚看柳侠:“柳儿,我怎么觉得你这苦样子有点装啊,前儿早上我跟李玲一起去买菜,她说,你和总局沈处正跟人谈一个大项目,基本十拿九稳,你这是不是谈成了啊?”
李玲是郑朝阳的爱人,柳侠给栖浪水库的小队配了个手机,让他们经常和家人通个电话,看来稳重如郑朝阳,也会在媳妇儿面前经常吹个牛,前天他和沈克己还在界山呢,合同他们昨天中午才拿到手。
不过……柳侠看了眼坐在篮球场边的石板上抽烟的朱成水,恢复了平时眉开眼笑的模样:“嘿嘿,成了,不过算不上多大的工程。”
“啧啧啧啧,”冯红秀和欧萍萍同时乜斜柳侠,“我们又不跟你抢,你干嘛呢。”
柳侠嘿嘿笑。
中午,柳侠给小莘送饭回来,走到大门口,碰到付晓乐,付晓乐隔着车窗上下打量柳侠:“兄弟,你成啊。”
柳侠挠头:“晓乐哥,我成什么了?”
付晓乐回头看了办公楼一眼:“丁大才子因为保职费在财务室闹了一上午,贾明军那么好的脾气差点拿椅子砸他。”
“为什么?”虽然是焦福通给弄进来的,但柳侠听很多人说,贾明军其实人挺不错,脾气特别软,踏踏实实当自己的会计,从不去焦福通跟前打小报告,丁红亮能把他逼得想打人,由不得柳侠不好奇。
“你的保职费不是一个月五十嘛,”付晓乐说,“咱们队刚开始也是这么多,后来连续好几个人停,焦队长就提成了一百,一直都是这么执行的,但昨天,丁大才子和张树宝去交的时候,贾明军说队里的新规定,保职费以后一个月一百五,一次交清。”
“哈哈,”柳侠忍不住笑出了声,“斗筲之辈结队而行,这结局是肯定的。”柳侠笑着笑着忽然觉得不对,“不过,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马上就有关系了,”付晓乐说,“刚才,丁红亮主动去找贾明军,把他自己的保职费交了,你知道为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