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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不法天平(1 / 2)

李忘情:“老实说,我还想多活两年。”

李忘情:“我上有三千岁的师尊和别扭的师姐,下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小丫头,不是很想死在这儿,毕竟我来这儿之前还在吊唁路上去相亲,死在御龙京地盘上很麻烦。”

“那你到底是去吊唁还是去相亲?”

李忘情:“就结果而言,我恐怕很快就会变成被吊丧的那个。”

“倒也不必提前交代遗言。”狍子精道,“你为什么不问问我能给你什么?”

李忘情质疑道:“因为我不相信你,我对你一无所知,万一你是什么刚出生的魔神,再经由我的手解除封印为祸人间呢?”

“我为什么要为祸人间?”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忽然顿了顿,好似在思考自己是不是真的这么干过,半晌,回忆无果,接着道,“那眼下你想怎么办?”

“我哪知道。”李忘情继续故作姿态,“难不成我还能一封休书威胁你唯我的命是从?”

“那样的后果是?”

“你就没有老婆了。”

对方沉默了片刻,确认道:“没有老婆在你们这儿是一件挺严重的事吗?”

李忘情想到司闻师叔和羽挽情对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许多年,带着一丝惧怕道:“还好,只要头够铁,也能凑合过。”

“挺新鲜的。”他笑了一声,“也算是一种手段。”

李忘情佯叹了口气:“可我对你一无所知不是吗,我就算写休书都不晓得写谁的名字,我姓李,你贵姓?”

“……”他这里好似被问住了,道:“我没有所谓姓氏,但你可以叫我‘障月’。”

障月。

李忘情默念了一声,心脏像是被无形的手紧紧攥了一下,一股古怪的感觉涌上心头,又如雾气般飘散。

“是……”李忘情不自在地将锈剑重新放回到棺材壁刻下的符文上,道,“是哪两个字?”

“这恕我无法回答,我还不认字。”

“……你说话这么文绉绉的,居然还不认字?”

“不然,和刚才提到的一样,把你识字的能为给我,我可以满足你第二个愿望。”

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不似说谎的眼睛,李忘情一时噎住。

他的态度几可称得上温善,但这还打消不了她的疑虑。

“识字的能力?这也可以换?”

“只要你同意。”

不止是这个,散发着莹莹微光的“血滴”就近在咫尺,李忘情想不通,为什么是“换”而不是抢?

他已经能违背她的意愿把东西取出来了,但还是要执意同她达成交易,且不像是故意作伪。

这个问题李忘情已经想了很久了,姑且跳过,问道:“一定要交易的话,我能从你这儿得到什么?”

障月撑着侧脸,他的神态一直很温和,但微光映照下的眼睛却毫无波澜。

漆黑的,像没有星星的夜空一样。

“我想想……在我当下的权柄能实现的所求中,你需要的是……”他从记忆的深渊里寻觅了一下本能中带来的词汇,“升阶?”

“升阶?”李忘情试图理解了一下,“你是说你能让我‘开刃’吗?”

“大概是这个意思。”

一滴抢来的血,换她几十年未能达到的开刃境界,这断不可能。

即使他真的是什么邪祟,李忘情不信连她师尊都做不到的时,眼前的狍子精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障月又说道,“你即便开刃了,也改变不了现状,外面那一只仍然比你强,你想收取他的性命,不如提一些更荒唐的要求。”

“比如?”

障月轻笑了一声,他漆黑的眼睛里弥漫起了一片氤氲的雾气。

“比如,和外面那个人类交换修为,当然,是他解除桎梏后真实的力量。”

迄今为止和邪月老的交锋都是建立在他饱受死壤藤萝禁锢的前提下,不然按正常的力量对比,砺锋境之于元婴期,就如同蚍蜉撼大树。

“你能做得到?”李忘情迟疑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睛,有些迷茫了起来。

“只要你愿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带着某种奇特的蛊惑感,李忘情从进入这里后,一直不太清明的脑袋渐渐为这句话有些微醺了起来。

“你背负这份心结很久了,我刚才已看到你郁郁不得志的一生。”

“确实,在绝大多数弱肉强食之地,没有足够的武力就会受辱。”

“即便是某些‘弱者’,有能力博取同情从而受到公平的对待,这本身也是一种‘力量’。”

“因为教条而隐忍苦难,因为本分而受到鄙夷,你本不该受此屈辱。”

障月冰凉的双手捧起她的脸颊,他的口吻称得上轻柔,眼睛里却毫无感情:

“来我这里,我会帮你。”

微光跳动的一刹那,有无数记忆从脑海中闪过。

【千锤百炼,舍死护生。】

这是每个剑修接到本命剑胚时必然被教导的天命,洪炉界自古以来饱受火陨天灾之害,唯一能感应陨兽的剑修从选择这条路以来就要承接天命。

如李忘情的同门一样,他们平日里暴躁狂傲高人一等,但临战之际,越是精纯的剑器,越会定会引导他们选择迎战。

相较而下,不能开刃一直是李忘情的执念。

砺锋到开刃看似只是剑修的一步,这一步,她却走了几十年。

几十年间,曾经幼时欢笑与共的同门在历经磨难后,看她的眼神逐渐轻鄙。

【我这么拼命修炼,宗主怎就不看看我!】【几代门人搏命挣来的燬铁竟浪费在这废物身上,笑话。】【有眼色的早就自请离开宗门了】【咱们岂能比得上人家,靠溜须拍马的本事也能留在四忘川。】

【她凭什么?】

是啊,她凭什么呢?

既不能痛痛快快地做个恶人,也不能挺剑出征护佑苍生,从头到尾都只活在师长、师姐失望的眼神里,浑浑噩噩度日。

她几十年前反复请出、被师尊无视时就已经负气出走过了,扔了玉牌在外面找了个小宗门打算养老,没过半年,宗主亲自来接走了她,那个小宗门后来也散了。

李忘情当时也没料到自己一个砺锋境的弟子值得师尊亲自来找,而对一个小宗门而言,藏匿行云宗宗主的嫡传弟子,不灭门已经算是最大的仁慈了。

她那大部分时候都很随和的师尊从不解释他的行径,只对她说——不许走,不要问。

这种异常的“偏爱”带来的就是同门的孤立。

障月像是翻书一样慢条斯理地看完了她的一生,每个字眼都说进了她心里:

“那么,你既然已经到了可以豁命的地步,又何妨更过分一些呢。”

“不得志的人突然得到奇迹,让那些轻视你的人震惊于你的改变,不是每个人的梦吗?”

“任何荒诞的愿望都可以在我这里实现,你只需要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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