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木云木夕
一大早，陈婆子便去打听孙老四的病情，听说是因为喝多了酒，酒精中毒造成的中风，眼瞎。
听了这话，紫竹便彻底放下心来。
院子里再次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节奏，沈氏仍旧和紫竹坐在廊下做绣活，玉珠则和喜春在一起玩儿，翻花绳，或者解九连环，又或者逗来安玩儿。
陈婆子则洒扫庭院，洗衣做饭。
这日，紫竹正在绣一个香囊，忽觉腹部一阵剧痛，便暗道不好，癸水来了。
紫竹的经期一直不准，有时候大半年也不来一次，所以她便没做准备。
她脸上一热，捂着肚子回房去了。
沈氏一瞧，见紫竹坐过的凳子上赫然有一道暗红色的血迹，便什么都明白了。唤来喜春，让她去打一盆水来，把凳子擦拭干净。
玉珠过来，瞧见了，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只当没瞧见。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念，母亲这个月似乎还未行经？
之前她还有过恶心反胃的征兆，莫不是……有了……？？？！
一想到母亲肚子里可能已经怀了孙老四那个瘪三的孩子，玉珠也忍不住恶心反胃，撑着朱红木柱子，干呕了一通。
沈氏见了，忙起身过来，拍女儿的背，关切道：“囡囡，怎么了？是不是吃坏了肚子？”
玉珠推开母亲，“没事。”
走到一旁，开始寻思，该怎么处理这个难题。
母亲好不容易好起来，要是知道这个消息，肯定会很难受。她得想个法子，让母亲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把打胎药喝了。
于是，玉珠去厨房找陈婆子闲聊。
“嬷嬷，我瞧紫竹姐姐屁股出血了，是怎么回事呀？”玉珠搬个小杌子，坐在陈婆子身边问道。
陈婆子坐在灶膛前，一边往灶膛里添柴火，一边道：“哦，她是来癸水了，每个女人都要经历的。小姐长大了，以后也会有的。”
“哦。那我娘也会有吗？”玉珠捧着小脸道。
“你娘当然会有啦。她正值青春貌美的年纪，自然也是——”有的。
话音未落，陈婆子恍惚想到什么，脸色一变，火红的光照进她的眼睛里，照见了她满头满脸的震惊和恐惧。
她顾不上烧火了，起身就出了厨房。
玉珠知道她干什么去了。
这件事，必须速战速决。
但厨房无人照管，要是走了水，那可就大大地不妙了。
玉珠虽然没烧过火，但常来厨房玩，见过柴家的烧火，也见过陈婆子烧火，她觉得自己必然也是会的。
她坐到了灶膛前，火红的光照在她小而稚嫩的脸上，她捡了一根手指粗细的木棍，试图掰断它，塞进灶膛里去。但她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办不到。
没办法，她只能把灶膛里的残木用火钳归拢进去，免得着火。旁边有把砍柴刀，她抓起来，用刀背砍了几下，终于砍断了一根木柴。
正在她为自己的成果欣喜之时，她恍惚听到了院子里有男人的声音传来。
玉珠：？？？
会是谁呢？
她探头往门外看了几眼，什么也没看到。
突然，喜春笑着跑了进来，“三老爷……来了！”
玉珠一怔：三老爷？她爹？这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