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思瑶被阎臣直接点名，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比谁都要清楚,今天的表现确实不好。
而这种表现要是遇到一般的摄影师,可能就过关了,只是现在的问题是,遇到了阎臣。
这位一贯严苛认真,追求完美。依照她的表现应该全部都是槽点了。
工作人员都安静如鸡，就算非要交流也小声地掐着嗓子恨不得用气声说话，大概是生怕惹了阎臣，惹了无妄之灾。
宁思瑶深吸一口气,在众人或同情或无奈或麻木的眼神中惴惴不安地走过去，距离阎臣还有两步之遥的地方,她就迈不开腿了，跟个犯了错的学生走到了严厉的教导主任面前一般。
她根本不用去猜阎臣的想法，因为那张脸上已经表现的很明显了，宁思瑶觉得阎臣看自己的眼神跟看个废物没什么区别。
没等阎臣先开腔，宁思瑶就态度很好地说着抱歉,对耽误了大家的进度表示了诚恳的歉意。
但是显然阎臣压根不吃这一套,他挥了挥手,面无表情地打断道：“这些虚的不用跟我说,你自己看看照片，这都是什么，我听说你也拍过不少戏了，还跟老郑混过，怎么也不算新人了吧,就拍成这样？！”
宁思瑶头越来越低，态度越来越谦卑。
一般的人对漂亮的人多半会心软，尤其是宁思瑶这种甜美挂的，但是，阎臣不是一般人。
“大家时间都很紧张，知道耽误进度就赶紧调整状态。”
宁思瑶被他一顿怼，脸色涨的通红，看着照片里面的自己，心虚又气短地说：“好的，老师。”
阎臣在边上跟个冰山一样散发着可怕的冷气：“看出问题来了么？”
其实，用宁思瑶业余的眼光来看，效果并不差，光影角度构图都相当的完美，自己的姿势也还可以，毕竟练过舞蹈，她做出来的动作还是相当的舒展和漂亮的。
“你这眼神还能更空么？表情也是，要么太浮夸，要么就是太僵硬了，我知道你们会训练营业性质的微笑，这种太刻意造作了，赶紧换了，笑就正常地笑，要由衷地开心，就算是演的，也得演的跟真的一样。”
宁思瑶知道他说得全是对的，虽然大庭广众之下被这么批也挺不是滋味的，可是人句句在理啊。
化妆师过来补妆，阎臣走到边上跟助手小声交流着什么。
宁思瑶暗戳戳地看过去，总觉得阎臣的眉头越皱越紧，都快能夹死苍蝇了。
化妆师看她样子小小声劝道：“阎老师一向这样，你别在意。”
“老师说得没错。”
“该说你运气好还是不好，本来今天负责给你拍的摄影师临时有事请假了，公司一个摄影师都没有，阎老师才过来顶的，要是平常，他出手的话，估计得多至少三倍的预算。”
这种运气真的是百年难遇，宁思瑶苦中作乐地说：“那看来还是运气好的。”毕竟跟一流摄影师合作的机会不是谁都能有的。
“不过，我跟你说啊，按照我的经验，阎老师估计在发飙的边缘了，你等会儿拍摄的时候按照他的标准。”
“啊？”宁思瑶惊了，“我还以为他刚才已经算是在发飙了。”
化妆师悄悄地跟她透底：“这才哪和哪啊，他刚才的态度已经算的上好了。”化妆师吸了吸气，声音更低了，“跟你透个底，我一直觉得阎老师的语言攻击堪比核能，反正我是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
宁思瑶忍不住吞了口口水：“这么夸张？”
化妆师心有余悸：“你不会想知道真相的。总之，千万别把他惹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