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厅中只剩下这个红发小鬼和宋瓷,即使在用餐的时候,这小鬼还拿着那根扫把,放在他的双膝上方。
宫小雨一走,他也出了戏,笑嘻嘻地看着宋瓷,很是无害地问:“我听说你弄坏了两个管理员,还吓得洋葱头有了书籍PTSD,整日食欲不振茶饭不思,你也会这么对我?”
男孩顶着一张软萌单纯的脸问他。
宋瓷回答:“我的枪口只对准不可爱的人。”
然后又说:“直接告诉我赤羽的真身,你就是最可爱的那个。”
“我的定位从来不是可爱。”这小鬼唏嘘着,坐在那根扫把上飞到外面,“不过,你想找到他就跟我来吧!”
宋瓷迟疑了一下,决定跟上去。
男孩慢悠悠地飞过一片树林,来到一棵开满了花的苹果树下。
这是三月,微小的白色苹果花落了一地,一个小男孩坐在树下,专心看着一本书。
宋瓷认出来,这个男孩和地下室中那个罐子中的男孩一模一样,不同的是,他并非克隆出来的复制品,而是那些复制品的真身。
他就是迟于海。
八九岁的迟于海一本正经地看着难懂的医学书,苹果花不断在他身边落下。
忽然,一声抽泣从旁边的树丛里传过来。
宋瓷看过去,见到一个男孩哭唧唧地穿过树丛,再细看,这男孩和坐在扫把上的小鬼一模一样。
扫把小鬼飘在空中,微笑道:“你应该猜到了,这就是小时候的我,还是个可怜的小哭包呢。”
小哭包到了苹果树下,忽然脚下一绊,扑倒在迟于海,顺带啃了一嘴的苹果花。
饶是如此,他还是双手紧捧着一只灰色山雀,没有让它磕碰到。
迟于海被惊动般抬起眼,注视着摔在他面前的赤羽:“你是隔壁新搬来的小孩。”
接着视线落在他手中的山雀上:“埋了吧,它已经死了。”
年幼的赤羽却抽噎着,指望死去的山雀仍然能活过来,无论迟于海说多少它已经死了,他都不肯放开。
“生命是虚幻,终究都会死去。”迟于海以一种超脱儿童年龄的成熟口吻说着,“我们也和这只山雀一样,没必要为此哭泣。”
但赤羽的哭声无法止住,夕阳快落下时,他才不甘心地为山雀挖了坑,安葬了它。
他将石头压在山雀坟上,转头对比他还小半岁的迟于海说:“可我不希望你死去。我听说过你,你叫小瓷对吧?”
幼小的迟于海用一种无法理解的目光看着他:“我叫迟于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