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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1 / 2)

“陪几个亲友多喝了几杯。”孟观潮有一搭没一搭地吻着她面颊,心里仍在琢磨原冲的事情。

原冲那样子,跟提起仇人一样。

好兄弟与之澄,到底有过什么纠葛?要是与男女情意有关……得派锦衣卫查查。

他放开幼微,坐起来,起身穿戴。

心里是真替原家二老着急,最重要的是,有一份隐隐的喜悦:以老五那个性子,认准了谁,便是一生不改初心,日后与之澄同在京城,少不得相见,应该有可能尽释前嫌,修成正果。

不妨查查原由,往后不着痕迹地帮两人一把。

可是……

锦袍上身之后他又后悔了:查朋友这种事情,太不地道了。弟兄之间,再亲厚也一样,事儿可不能这么办。

算了。顺其自然吧。

他把锦袍脱下,信手搭在椅背上,回身躺下,对上了幼微困惑的目光。他这么一番折腾,她就是睡仙附体,也得清醒过来。

他这样子,太反常了——颠三倒四的,却无一点儿脾气。她问:“出什么事了么?”

“没。”很少见的,孟观潮尴尬地笑了笑,“想交待管事一些事,又觉得没必要。”

看着干着急的事情,没必要跟她提。

徐幼微不由得往别处想,抬手摸了摸他额头,柔声问:“是不是喝醉了?”

“盼我点儿好行不行?我喝酒从来是量力而为。”孟观潮握住她的手,问起今日宴请相关的事,“外祖母喜欢你么?”

“对我特别慈爱。外祖母只冲着娘和你,也会对我好。”

“两年多没搭理我了,”他笑,“还有外祖父、大舅、二舅。老爷子晚间一边跟我喝酒,一边数落我想一出是一出。只是,他们的心情,也不难体谅,对不对?”

“人之常情。我先前那样,任谁都会担心,要拖累你一辈子。”徐幼微与他十指相扣,“老人家心疼你罢了。”

孟观潮一笑,“四姐那边,她回夫家之前,你每日得空就回娘家找她说说话。”

“我们来回串门就行。”徐幼微笑道,“已经说好了,明日她来看我。”

“那就行。”孟观潮沉了沉,“我们说说正事儿吧。”

“你说。”徐幼微立时敛了笑容,认真地看着他。

孟观潮凑近她,吻一下她的唇,“想我没有?”

“……”又来了。这个没正形的。

孟观潮翻身平躺之余,把她揽到自己身上,星眸中尽是笑意,“嗯?徐小猫,想你夫君没有?”

徐幼微挣扎着起身,旋即就被他勾回去,心知今日是如何也逃不过了,小声道:“想还不成么?”

“是想我的人,还是想别的?”他额头抵着她额头,“我对你的用处,得分时候。”

“我才不要区分。”

他一手扣住她纤细的腰肢,“得快些把你养胖点儿,腰太细了,”说着,手就移到了她心口,“这儿也该再丰润些。”

“嫌这嫌那的……”徐幼微挣扎着坐起来,“那就算了吧?”

孟观潮笑着,随她坐起来,把她圈在臂弯。

徐幼微忽然念及一事,“对了,你……”

“什么?”他挑落她衣带。

徐幼微的声音低不可闻:“你以后会不会收通房、纳妾?”

“什么?”他又问,像是没听清似的,眼神却冷了冷。

“我总该问问你。”

孟观潮神色一缓,“不是谁跟你胡说八道了?”

“不是,真不是。”徐幼微坦然地看着他。

他唇角上扬,“不会。这辈子都不会。”顿一顿,又好奇,“好端端的,做什么说这种傻话?”

徐幼微也就坦诚相待:“我要是说,我担心你染指别的女子,你会不会说我善妒?”

“求之不得。”孟观潮因此大为愉悦,将她拥倒在床上,“我的女人,就该比我还霸道,属于自己的人,就不该允许别人惦记。”

徐幼微展颜一笑,心里甜丝丝的。

“我跟你说,惦记我的人真不少。”他眉飞色舞的,想让她吃醋。

“知道啊。”徐幼微笑着亲他一下,奖励似的,“你又不会理她们,是不是?”

“这事儿闹的……还没怎么着,怎么就把家底儿抖落给你了。不应该啊。”

徐幼微一阵笑。

“惦记徐小五的也大有人在,你也不能理他们。”孟观潮认真地说,“我可是醋坛子,一吃醋,大抵就要出人命。”

徐幼微不高兴了,“说什么呢?我是那种人么?”

“就认准我了?”

“只想跟你过一辈子,行不行吧?”

他哈哈一笑,继而低头索吻,又问她:“那是为什么?”

“就应该跟你过一辈子。”她说。

这话,特别中听,但不是他想要听的那一句。

没关系,慢慢来。

他语声转为暧昧时独有的那份低柔:“让我看看,我家小猫是不是口不对心,心不对身。”

随着他的探索需索,徐幼微轻轻抽着气,问:“等下我要是躺着,一动不动,你会不会发脾气?”纯属好奇。

“那只能说明,我伺候媳妇儿的工夫不到家,得让你好生调/教。”

她调/教他?不被他磨得跳脚就烧高香了。

绵绵密密的亲吻,让她不能再想那些有的没的,头脑混沌,身形绵软。

“小猫,饿了没?”他和她拉开距离,问。语声有些沙哑,格外的好听,言语么——

徐幼微不搭理他。

片刻后,他轻笑着替她作答:“饿了。”

徐幼微别转脸,咬住唇,让自己忽略发烧的面颊。习惯就好了,总能习惯的。

孟观潮却不允许她咬唇的动作,轻拍她的腿一下,“没记性。”随后赞道,“腿长,又直,小脚丫也特别好看。你说你是怎么长的?无一处不美。尤/物啊。”

“孟观潮,”徐幼微双眼中已氤氲着薄薄的雾气,“我求你了,你给我找个地缝让我钻进去,好不好?”

他笑得停下来,身形轻颤着。

徐幼微鼓了腮帮,瞪着他。

孟观潮敛了笑意,一本正经地对她道:“行,这回给你拽点儿文词儿啊。等着,我想想。”

倒把徐幼微惹得笑起来,可是,这时候笑的滋味是真难捱,她扭动着身形,“你个地痞,总祸害人。”

她一番挣扎,让他暂且压制的邪火腾一下燃烧起来,“可我却舒坦极了。”

于是,有一阵那架势,根本是恨不得把她吃拆入腹。眼瞧着她要经不起了,才有所缓和,在她耳边徐徐道:

“青春之夜,红炜之下,

冠缨之际,花须将卸。

思心静默,有殊鹦鹉之言;

柔情暗通,是念凤凰之卦。

揽红裈,抬素足……

——说的不正是你我今时光景?”

语速温缓,语声柔和。

“这是什么?”徐幼微再确定不过,他没闲情做这种文章。

“白行简的大乐赋。”他在念诵的时候,为免她着恼,删减了一些字眼。

徐幼微茫然,“那又是什么?”

“那是写夫妻之实的文章。”

“……”

他就继续往下念诵给她听:

“或高楼月夜,或闲窗早暮;

读**之经,看隐侧之铺。立障圆施,倚枕横布。

美人乃脱罗裙,解绣袴,颊似花围,腰如束素。

情婉转以潜舒,眼低迷而下顾;

或掀脚而过肩,或宣裙而至肚。……”

如此情形,听着这样的言语,不亚于火上浇油,怎么样的人,都难以把持。

“观潮。”她抚着他的背。

“怎样?”

她攀住他,“你,明知道的。”

他笑,点一点她的唇,不再压抑恣意而为的心思。

溃不成军时,她吸着气,蹙着眉,神色似痛苦又似欢愉。

“小猫,你身体喜欢我。”他说。

“喜欢……就喜欢吧。”她弱弱地说着,主动抱紧了他,又主动寻到他的唇。

亲吻,极尽缠绵。

就这样,销/魂蚀骨的欢愉,遍及他四肢百骸。

一大早,太后来到皇帝宫里,帮他洗漱穿戴。昨晚她睡得早,皇帝回来的晚,没见到面,心里记挂着,便赶早来问一问。

“宫人会服侍,我自己也可以的。”穿戴齐整后,皇帝说,“您不用做这些琐事。”

太后笑道:“我能照顾你的事情,能有多少?”随后问起昨日在孟府的情形。

皇帝兴高采烈地说了,末了道:“真想住在四叔跟前儿。”

太后笑一笑。的确,观潮对皇帝,再周到不过,衣食住行文武功课和品行都兼顾着,寻常做父亲的官员,对孩子也做不到这地步。

“每个月初一都要上大早朝,这是谁定的规矩?”皇帝很快从愉悦转为抱怨,“有这时间,我打坐或是练习拳脚多好?”

“没正形。”太后笑着,俯身要抱起儿子。

“诶呀,娘亲,我已经长大了。”皇帝挣脱,笑嘻嘻地跑开。

太后讶然失笑,“也不知道是谁,动不动就想让你四叔抱。”

“四叔不同的,既是我的长辈,又是我的恩师,还帮我打理着天下政务。嗯……反正就是不一样。而且,我要他抱的时候,他就特别别扭,别提多有趣了。我喜欢逗他。”

太后释然而笑。儿子需要的父辈的关爱,这几年只有观潮能给予。也难怪。君臣兼师徒的两个人情分之深厚、复杂,局中人都说不清道不明,局外人更别想揣摩出个门道。

大早朝上,朝臣主要议论的,关乎西北、漠北。这些事,几个月里,太傅已经掰开了揉碎了讲解数遍,皇帝心里门儿清,应付朝臣的言语就格外得体又顺溜,偶尔会忙里偷闲,邀功似的抿嘴一笑,眨一眨大眼睛。

孟观潮静静地回视他,无声地警告他不要得意忘形。

皇帝立刻收敛笑意,正襟危坐,神色肃然。

高高兴兴地下了大早朝,孟观潮知会皇帝一声,找到原冲,商议要长期安放在西北的人选——朗坤善攻,得给他找个善守的同伴。

两个人渐渐落在文武百官后面,逐一列出适合的人,再筛选。到了宫门外,原冲正色建议道:“就选罗世元吧,那小子,被你贬职扔到南边一年多了,那地方,夏天酷热,冬天极冷,他当差还总吃瘪。差不多就得了,再让他待下去,得落一身病。怎么着,你这病秧子看着我们硬硬朗朗的,心里妒忌?”

孟观潮一笑,“甭得了便宜还卖乖,他是总顶撞你,又跟兵部找辙,我才发作他的。”

“可这种事儿真没法儿说,他不也是为了自己手里的兵过得更好么?”

“我是不顾将士处境的人么?各地总兵知道国库空虚,哪个不是一声不吭地自己想法子?就他蝎蝎螫螫的。他长得好看?”

原冲想了想,端详着面前人,没心没肺地笑,“没你好看。”

孟观潮笑骂一声:“滚。”

“其实你就是想挫挫他的骄气,打量我看不出来?听我的,火候差不多了。时间再久,他说不定就怂了,那多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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