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添裕想了想,最后回答的是,“好。”
收起手机,看到了不远处的棋摊,两个老爷子正在下棋。
九月份的建邺并不热,这个季节还能坚持坐在黄昏下面下棋的人确实不多,陈添裕围了过去。
很不巧,棋下完了,另外一个老人哼了一声将面前的一对儿核桃毫不客气的收入怀中,转身离开。
而剩下的老人穿着汗衫和拖鞋,哈哈一笑了之。
转头看过来,“小伙子,来两盘?”
陈添裕想起了那对核桃,又看了看身后林立的商业大楼,摆了摆手,“臭棋篓子,不了。”
“唉!”老人叹息,“怎么好好的小伙子说话暮气这么重,来来来,下一盘掉不了一块肉。”
陈添裕笑了笑,坐在了对面。
和老爷子下棋需要注意的事情有很多,不能催,但是得受得了催,不能急还要忍得住。
行云流水的排兵布阵,老爷子则是开始和他聊天。
老人的话匣子本来就没盖子,见谁都能说两句。
陈添裕格外喜欢和老一辈的人聊天,总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但是和老人聊天,就是一个博弈的过程,像是两个人在打牌。
过去的回忆就是手里的牌。
陈添裕把一个脑子劈成了三瓣,三分之一下棋,三分之一打牌,三分之一想沈幼楚现在在干嘛。
老人家比较厉害,只需要劈一刀。
陈添裕活了两辈子的牌不如老人家多,这个博弈的过程也很缓慢,但是步步危机,比如老人家会说,“唉现在的大学生啊,不比我们那会儿金贵咯,当年我上学的时候,都是早早起来,吃你的马!”
一般人还反映不过来。
得跟上节奏。
陈添裕在对方讲完上学故事,且吃了自己马之后,必须要扳回一城,于是一边回忆一边说道,“当年我学画画儿那会儿也很辛苦啊,画画儿要讲究功底,经常大晚上的画室画画,也不能,嘿,你马死了。”
老爷子一脸愁容。
象棋的胜负很好判别,但是打牌就不好说了,按照江湖规矩,谁先说,‘厉害厉害’然后沉默,就相当于是‘要不起。’
老爷子在象棋上的胜负欲并不是很强,陈添裕已经三个大自攻入腹地,他还在讲故事,相比之下,他似乎更喜欢打牌。
当老爷子说出,“我儿媳妇的老公他舅舅的同事是文化局的副局长。”的时候,就相当于将军。
陈添裕一边投子一边棋牌。
一天都没这一把累。
“厉害厉害。”陈添裕笑了笑。
“小伙子,你脸色不太好啊。”老爷子说道。
“上半身不舒服。”陈添裕勾了半天腰,当然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