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官路之上,无数断后的老卒尸体,密密麻麻铺了一路。亦有杀红了眼的北狄人,即便是看着有火势,却依然没有退去,或骑马,或步行追击,疯狂剿杀着断后的老卒。
每杀死一人,便割了人头,狂喜地系在腰下或马褡裢上。
先前,整个河州,至少有八千余的老卒。到最后,只有不到四百余人,跟着一起突围出去。
并非是惧死,而是这些人,需领着残军,需安抚军心。在最后,还需想尽办法,守住河山。
……
“到最后,只剩四百余的老卒,带着不到两万的残军,回了河州。老将廉勇,虽以诈死之计,立下了救军大功,但没等到残军回城,也油尽灯枯,死在了廉字旗下。”
河北前线的营地,老谋士刘季的声音,隐隐带着发颤。
在他的面前,他的主子正襟危坐,看似平静无比,但刘季明白,他的主子,已经到了极怒的地步。
“常九郎呢。”
“他用诈令带了兵马,入北狄埋伏之地,接下来,便无踪影了。这些情报,是七八日之前的事情。如今的河州,虽然退回了大半残兵,但面对北狄大军的攻势,已经是岌岌可危。”
“主公,我有些想不通,常九郎为何要这样做。要知道,他可是主公的族弟,内城顶流世家的族子。”
“你问我,我该问谁。”常四郎咬着牙,“我只以为,常九郎终究让我刮目相看了。不曾想,我常四郎是养了一头恶狼,祸了江山!”
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