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几日来因病不能上朝,官家特下旨让太傅、太保都回东宫里来传道授业,裴煜听闻了也打算乘机偷懒不上几日朝。
他每日混在御史台里也烦得很,那里的人每一个看得上他的,诚然他学着这些本就不该落到这个地方。
林柔一大早瞧着叔父换了衣裳拿着书册就要上马车,看着模样便知道人要去那里,熟门熟路的跟叔父一道。
林柔不入书阁,她就在外头的廊子里等叔父讲完课,从前也是这样,她晃着脚,感叹着时间好似回去了。
出了书阁,裴煜就先跑上来逗林柔玩,而小姑娘话里还在嘲笑裴煜从前的贪睡。
李佑就随同林颐走在后头,看着前面依旧吵闹不断的两个人,只有这样的时候让他觉得时光也没走的太远。
午后,太保入东宫,再次看着下面端坐的裴煜,人不自觉的叹气。
他们师徒一场对于这位学生,太保是由衷喜欢,裴煜对于行兵打仗很有自己见解,兵书也是翻来覆去的看了多遍,他有统帅之能也有为将之心。
可天家似乎不打算用裴煜,这样天生的武将要为着无缘由的猜忌扣在盛京里当一辈子的文臣吗?
朝臣总有那般多的不安心,对裴煜的年纪不安心,总说着世子年幼,可许稹出征之日也这般大小,那时可没有人愿意替这个孩子去守一日永兴的。
归根结底是对裴氏的不安心,对梁王的不放心。如果裴氏今日也只有裴煜这一个人了,明日去到翠柏里的旨意就会下发。
本可为少年英雄,只得被身份束缚着。
而裴煜对于这些兵书并不放弃,他坚信总有一日官家会让他会翠柏里,他也会用自己的能力告诉朝臣他裴煜不是天家的狗,不是只会在盛京里看门摇尾巴的。
课毕,太保还留下来看裴煜射箭,听着林姑娘也在,十分高兴,他也教过林柔几回,算得这一群人的先生。
李佑差人在后院里摆好东西,又叫人去正殿里请林柔来,他虽弯不得弓但在一旁看着还是可以。
近来天气好,王太医也常言李佑可在园里多活动,无需因着病把自己困在寝殿内。内侍们立马端着交椅拿着茶盏,摆放好庆洵才去请人。
入了园子看着箭与靶裴煜这手就痒,先站在前头,试了试弓。
林柔恰巧这个时候走到园子里,先给太保行了个礼,就立马欢欢喜喜的站到裴煜一侧,说起来她们也许久没有比试比试了。
太保站在一旁,李佑坐在交椅上,看了庆洵一眼,对方一刻去请太保来同坐。
太保朝李佑一揖,把交椅向后一拖,坐在了李佑的右后方。
庆洵立马把新茶端上来,太保从前也官至兵部侍郎,也曾有凌霄之志,却因着家事不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