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绪纠结成一团的感受哽得令人心慌,我差点以为自己喘不过气来,挣扎着呼吸了两下,直到背上被人轻轻拍了几下,我才清醒,缓了一会儿,把自己从那种折磨里给捞出来。
我静静地坐了一会儿,随后突地发现睡前的姿势发生了颠倒,从五条悟枕着我变成我枕着五条悟,此时他正靠在边上百无聊赖地翻我的书,两秒钟一面,也不知道看进去了什么。
见我彻底清醒,他才戳了戳我的脸,问:“做噩梦了吗?”
我眨了两下眼睛,咕哝着问:“杰呢?”
他想了想,道:“大概是出任务了吧?”
我记忆回笼,无语地看了他一眼:“拜托,你回来的时候才找过他。”
他恍然大悟:“是这样吗?哎呀,我都忘了呢。”
他没戴墨镜,蓝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我,一只手还贴在我脸上,我晃了两下脑袋,他就把手按在了我的眼睛上,以诱哄的语气说:“好啦,只睡了一个小时,再睡一会儿吧。”
我刚才那段记忆中醒来,对这句话还有点后遗症,背上寒毛起了一片,半点睡意都没了。
于是干脆坐起来,盘着腿伸了个懒腰,然后把自己瘫在了沙发椅背上。
回想到十年前的事情,我还是会苦笑。年少时候的我们想的东西并不比现在少,却相比现在少了两分通融和爽快。如果那个时候夏油杰肯把自己的想法说给我们听,如果那个时候我们从自己的世界抽出身去观察他,如果硝子不再保持沉默,那么我们会不会就不会拥有那么多空白?
但是夏油杰走的路并没有错,至少现在,正是我们曾经所期望的景象。
有朋友,有家人,有学生,有师长,生活平平静静,却又每天都有些小波澜,不至于令人乏味。
五条悟忍不了寂寞,我不说话,他就侧过身来问我:“在想什么?”
我也侧过头去看他,说:“在感叹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