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童凑到他跟前,瘦高个往后退了一步,手捂住半边脸,头歪向别处。
“不认识。”药童摇摇头。
“来你们药房买药的人不是他吗?”衙役忍不住插了一句,“你不是说有人去你们药房买过那种药吗?”
“是有人来我们药房买过那种药,但真的不是他。”药童年纪不大,声音有些抖,“真的,我不骗你们,那个人不长他这样。”
蒋微微道:“你还记得那个人的样子吗?”
“记得!”
蒋微微让县太爷准备纸笔,原本想自己作画。
握住毛笔的时候才发现,毛笔跟她想的不一样,笔头软趴趴的,别说作画,写个字都困难。
她之前看小严在家用毛笔写字也挺简单,怎么到她这就变得这么困难?
她将纸笔递给旁边的师爷,一脸尴尬,“这事还得你来,一般人干不了这个活。”
师爷横了她一眼,仰着头就是不接她这茬,蒋微微叹了口气,人太有才华了也不好,遭人妒忌。
真是麻烦。
“方师爷,还是你来画吧。”县太爷开口,方师爷才勉强接过去。
药童走过去描绘那个人的面貌。
他年纪不大,但逻辑清楚,口齿伶俐,将那个人的相貌特征描述的十分详细。
画像逐渐成型。
看着左边有个麻子的脸,蒋微微总觉得眼熟。
她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是了,那个人是跟瘦高个一起来的,他们在饭店闹了一场要来县衙,然后那个人就不见了。”
蒋微微三步并两步走到瘦高个跟前,手撩起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那个人在哪?”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瘦高个横了她一眼,“没有证据就不要乱冤枉好人。”
蒋微微对县太爷道:“这个人是个硬骨头,不用刑,他是不会招的。”
瘦高个慌了,连滚带爬的跑过去朝着县太爷喊冤:“大人,小人是冤枉的,小人在混账也不会拿自己的亲娘开玩笑,还请大人明察。”
县太爷目光在他们二人身上依次扫过,手拿起惊堂木重重拍了一下,“这件事案子疑点重重,等找到证人,再重新审理。”
“大人!”
瘦高个高呼一声,吓的县太爷打了个激灵,声音拖着长调,“你又干什么?”
“大人就算不愿意为小人做主,也该为全县百姓做主。”他手指向蒋微微,气愤道:“在场众人都知晓,纸有毒,无法食用,这个女人却宣扬纸能吃,还将其做成一道菜,分明是想借此敛财,还请大人应允,请大夫查验纸是否有问题。”
他又重重磕了个头,目光坚定,“若大人不答应,小人就一头撞死在这大殿之上。”
“大胆!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威胁本官。”他从大堂上下来,一脚踹在瘦高个胸口,手指着他旁边的柱子,“撞吧,撞死了本官给你买棺材。”
瘦高个吓的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停磕头求饶,“大人,草民错了,草民错了。”
“你错没错,本官回头再跟你算账。”县太爷看了衙役一眼,“去请个大夫过来!”
这么多百姓看着他,他也得做做样子。
大夫被请来,瘦高个将凤凰衣拿出来给大夫检查。
蒋微微为了避嫌则一直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
大夫将笋纸来回翻看,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用手撕下一点放进嘴里,又迅速吐出来,紧张道:“这纸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