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浣跟着小倌人到了该层的换衣间,棉衣下摆都是簇簇团团的姜黄,带着酒糟蟹香。
泽浣想起了百年前,某个秋雨寒凉的夜晚。
那时还没有新皇都,他和无涯窝在旧城监察司里无事可做。
波波酿的醉蟹,纪霄买的黄酒。黄酒下醉蟹越喝越得劲儿。
灿黄的菊花千丝如爪,摇曳的灯影故人依旧。
泽浣陷在回忆里,忘了周遭,松了警惕。
他脱下棉袍用清水清洗,但酒糟酱汁已经溶进棉布经纬,很难清洗,眼看衣服算是废掉了。
这时小倌人端着新外袍走近道:“大人,请您换上新外袍,您手上的衣服容奴洗净后送到府上。”
泽浣还搓着袍子,没回头的说道:“你先放在桌上,我再洗洗看,要是洗不干净就算了,你也别白费功夫。”
他脱了外袍只着中衣,腰带勒得紧,伏在盥洗台上勾出了线条优美的腰臀曲线。随着他手上动作,挂在腰带上的缚灵袋微摆。
小倌人打开后面的木柜子道:“让奴来洗吧,奴取些皂角膏来洗。”
“好!”泽浣将衣服放下,走到盥洗台尽头取下张帕子擦干手。
那倌人将皂角膏放在盥洗台上,便拿着新外袍走到泽浣身边道:“夜凉天寒,请让奴伺候大人穿衣。”
更衣间暖气没开太足,泽浣的确有些冷,便不推辞便展开手臂等着他给自己穿衣。
那倌人乖巧地给他套了右手袖子,就在展开袍子要给他穿另一只袖子的时候瞬间发力,收起衣袖将泽浣的右手牵制在背后,抬脚一招力量暴强的膝击让泽浣尾椎骨几乎断裂,他来不及呼痛受力撞上了前面的盥洗台沿上,薄硬的花岗石面像把利刃戳着他的腹部。
腹背的剧痛让他惊出了身冷汗,这一撞,感到腹部出奇的疼痛,像是内脏被撞裂。加剧的疼痛让他眩晕、耳鸣,让他只能张嘴却发不出音。
后面的人一把扯下了他腰间的缚灵袋,膝盖仍旧抵着他已经被击伤的尾椎,稍微一用力便能感到泽浣被痛的微颤。
那人压在他背上,凑近他耳畔,对着脸色惨白,只能闷哼的泽浣冷道:“泽教官,我的膝击力度还够吗?我顶的穴位可算精准?你的双腿是否因这一击而麻木不听使唤?”
泽浣闻言不敢置信的回头看向那张变得狰狞的俊颜,声音低沉嘶哑道:“你...你是谁?”
那些称他为教官的凡人都死绝了,因为他以人间行走的身份融入凡尘训练修士对抗九头鸟组织已经是上个人族纪年的事情了。
后面的人没理会他,反而用力扯着他的右手,这一扯拽像是拉伤了他肩部肌肉,又让泽浣闷哼了声。
那人从衣袖中剥出他的手,反制着他的手腕用根小针扎破他的手指,又掏出个金属盒子取出几滴血涂在盒子的抹片上道:“泽教官,说说看,是什么让你变得如此不堪一击,灵力没有了,仙骨也封印了,变成了个废物。是爱情...吗?哈哈哈”
说罢那人连着两次肘击,打击了泽浣的两处肩部经络,让他双手无力。
“你取我的血干什么?”泽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