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家勇不说话了,他就那么看着褚裟,对方也不回避他的视线。
“有话好说,别动手。”
“没事,我就是觉得阿鱼很有意思,很可爱啊!小家伙,毛长齐了吗?”
“要看看吗?我十三岁就出来混了,只是晒不黑。”
“你都没被打过吗?”
“打过啊,我那老母拿皮鞋踹我肚子,你看都留下印子了。”
“别跟我装傻,三七是底线,我兄弟也要吃饭的。”
“我给你挑肥水鱼,保证比你现在赚,绝对让他们吃上好的,信不信?”褚裟见崔家勇有点动摇的意思,继续鼓动对方,“我原是有兄弟的,不信你问豹哥,他知道我以前很会搞钱来着,实在是兄弟们太不懂事了,把自己搞进去了,害得我没人用。”
“先试试吧,不好的话,我就搞了你。”
“勇哥威武,我今晚就去物色水鱼,明天干大的。”
“一起吧。”
“好啊。”
“你们两个回去吧,我和他就可以。”
tongzhibar在沿江路横街12号,门很小,不仔细看都看不出来这是间酒吧,只有掀开门帘时隐约露出来的五颜六色的灯光引人遐想。
木板门有些陈旧,上面挂一个霓虹招牌,闪闪发光,有些廉价感。
天刚黑,一群年轻男人陆续走进了酒吧,他们走路扭着腰身,是这里的员工。
“不着急,还没开始呢。”褚裟拉住崔家勇的手腕。
“我去厕所。”
“我还以为你被这几个靓仔吸引了。”
崔家勇去了酒吧门口的厕所,顺便问了一下几点开始。
“勇哥,有车。”褚裟好心提醒了一下要过马路的崔家勇。
“十点开场,我们来这么早干什么?”
“想和勇哥约会啊。”褚裟坐在摩托车上抽烟。
“痴根。”
“你以前都不来酒吧吗?”
“我讨厌酒。”
“不然我一个人进去,勇哥在这里等我?”
“我跟你一起。”
“哥哥不相信我啊!”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信任可言,只有痴根才会相信别人。”
“我愿意为勇哥永远做痴根啊。”
“油嘴滑舌,你兄弟是被你坑进去的吧?”
“答对了。”
崔家勇懒得再搭理褚裟,这就是个没皮没脸的飞仔。
酒吧开场以后,人渐渐多了,台上妖娆妩媚的歌者一律是二十岁左右的男生,他们穿着五颜六色的透视装,比女人还妖媚。
酒精刺激着夜晚的神经,空气是暧昧的粉红色。
人们心里是寂寞,没有什么可以填补,酒精是今晚的陪客。
“娘妈搞铲,我不是基佬,再碰我让你爬不起来。”崔家勇一脚把摸自己屁股的男人踢出了门,冲对方的脸吐了唾沫。
“火气好大,没得事,他们都是这样,我经常被人摸。”
“你不生气吗?还是说……你也是基佬?”
“我从很小的时候啊,走在那大路上,就有不怀好意的大叔用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恨不能立马拉我去没人的小巷子,扒了我裤子搞啊,你说这样我是不是得被气死?”
“我会把他们的眼珠子抠出来。”
“无所谓啦,这个世界就是又脏又臭,习惯就好了。”
“我不喝酒。”
“这是白水啊。”褚裟又把杯子推给了崔家勇,“你是个好哥哥啊,我很中意你,不会害你的。”
“最好是这样。”
“看表演,有靓女。”
“各位老细,下面有请靓女莉莉给我们带来一首情歌。”
客人们都清楚,这里并没有真正的女人,台上所谓的“靓女”都是男人反串的。
一个靓女带着假发,穿着低领旗袍,衩开的到腰侧,腿上穿着黑丝,边唱边跳,“这个世界或有别人,结过赛该瓦摇比羊,亦能令我放肆爱一阵,亦囊令我风西爱呀展,对你飘忽的爱为何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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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飞仔:男混混。
飞女:女混混。
老豆:父亲。
娘妈搞铲:你妈够惨。
痴线、痴根:白痴。
顶你个肺:粗口。
吕找肉疼:你找打啊。
崴子:□□。
收皮、收爹:都有叫人收声,滚开的意思。
麻甩佬:专指男人,很多人喜欢拿来称呼朋友。
水鱼:代表的就是容易被骗的冤大头。
叼毛:外省人。
老板:老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