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快,你慢点讲,谢谢你喔。”刘怡婧红了脸,她偷偷看镜子里的自己,那娇羞的姿态让她进一步明白自己的心思。
“刘怡婧,下来吃饭啦!你是要在楼上生蛆吗?”
“知道啦,阿爸,你不要催我,我在和朋友讲电话,做老师给的作业呢!”
“今天晚上赶上勤快的了,之前天天睡到日上三竿都不起。”
“嗯嗯,我先挂了。”刘怡婧爆红着脸挂了电话,“朋友在那边听得到,阿爸,我讨厌你。”
“那你不要吃我做的饭啦。”
“吃完饭再生气。”
年夜饭很好吃,鸡有鸡味,鸭有鸭味,鹅有鹅味,鱼有鱼味。
“你最近老讲电话喔,跟谁啊?”崔家勇把汤碗放下,又放下勺子。
“一个妹妹,她是学新闻的,要写稿子,问了我一些东西。”
“那马子靓不靓啊?”崴子听见女的就很兴奋。
“小家碧玉。”
“嘛意思?”
“不够正点,洗衫板,唔使问都知道系说身材差嘅女士啦。”崔家勇在锅里翻来翻去。
“算了,我喜欢正点的马子,最好是骚一点的,性感啊。”崴子两只手抓着胸膛,“要大咪咪。”
“别谈了,她和我们不系一路人。”褚裟有些不高兴地看了一眼崴子,“你可真系色中饿鬼。”
“屎忽鬼啊。”昆子笑着打趣崴子,话题也就过去了。
“酱呢?没有酱怎么吃?”
“勇哥,我去弄。”
“盐西也没有,豉油呢?这要怎么吃?吃屎啊!”
“勇哥,我去拿。”
褚裟放下筷子,“我在吃饭,你嘴巴可不可以闭上?”
“说那个学生妹戳中你心窝啦?”
“八竿子打不着,你系无理取闹。”褚裟才懒得解释那么多,“薯仔切得太厚了,煮不熟不好吃。”
“爱吃不吃,不然你让那小家碧玉给你切薄片。”
褚裟哼了一声,自顾自地大口吃菜,大口喝啤酒。
“他们吵完了吗?”
“没,还在吵。”
昆子拉住崴子,“他们还在吵,你就这么过去,可能会被勇哥打。”
“勇哥,酱弄好了,盐西洗好了,酒不够喝了,我们两个去买酒。”
“滚。”
吱呀一声,大门关了。
一直到吃完饭,崴子和昆子也没回来,不知道去哪里鬼混去了。
褚裟和崔家勇每次都是吵着吵着就动手了,打着打着就开始做了,这次也不例外。
砰——
大门被踹开,有人闯了进来,是崔正鹏,他在家左等右等,就是没等到儿子回家,在街上溜达的时候看见了崴子和昆子,就狠狠揍了他们两个一顿,把崔家勇在什么地方问了出来。
趴在沙发上的崔家勇回头看了一眼来人,迅速推开褚裟跑屋里了,一边跑一边捡起地上的衣服穿。
褚裟在门开的一瞬间就掏出腰侧的枪对着来人,“叔叔,晚上好。”
“小王八蛋,你非要祸害我儿子吗?”
崔家勇一把掀起卧室的床,他的床板下藏着步'枪,他抓了一把子'弹,边走边上膛,下楼的时候就对着崔正鹏开枪了,“从我家滚出去!”
“造反了,死僆仔,老子给了你**,你拿它当摆设,让别的男人搞你……”
“我就喜欢被男人搞,这里是我家,我们在这里每一处都搞过,你能怎么着?”
褚裟揉了揉头,他坐在了沙发上,听着崔家勇和崔正鹏对骂,耳朵嗡嗡作响,枪口倒是一直对着崔正鹏。
“你们给我等着。”崔正鹏这次没能打这两人一个措手不及,于是骂了几句就走了,临走把门狠狠一关,震天响。
“这是除夕夜,崔正鹏就不能让你过个好年吗?”褚裟把抱枕往怀里一放,打了一个哈欠,“过来守岁。”
“我从来没有过过一个好年,小的时候,妈妈给我做年夜饭,他喝醉了才回来,一回来就打我妈……我不记得我妈长什么样了,但我还记得他打我妈的样子。”崔家勇把枪一丢,颓废地坐在了沙发上。
褚裟伸出一只手把崔家勇的头往肩头一靠,他转头吻了吻对方的额头,“没事了。”
钟声响起,十二点整了。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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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绞七廿三:乌绞百叶结,瞎搞八搞,胡搞一气
我哋去抦果条友:我们去揍那个家伙
打边炉:清淡的火锅,更像关东煮
嘛:什么
唔:不
花头花脑:花点子多,花花肠子多
屎忽鬼:一般是拿来骂人的,熟人也经常用来调侃朋友,属于比较粗鄙但又不算脏话的词
盐西:芫荽,别称香菜
豉油:酱油
薯仔: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