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风很舒服,拥人入怀,还将长发吹起。
“褚老师,给,这是奶茶,我还给您买了炸猪排。”
“谢谢。”褚裟用一根手指挑开盛着炸猪排的包装盒,“看起来很好吃。”
“当然,他们家的炸猪排非常好吃。”
“你吃了很多?”
王将离僵住了,为什么他又自爆了?
“没,没有。”
“不会撒谎就别撒了。”褚裟吃了一口炸猪排,“确实好吃,看见你壮成这样是有原因的。”
“那我去工作了,奶茶里给您加了很多珍珠和红豆。”
“嗯。”褚裟喝了一口,甜腻的味道让他想吐,但他只是皱皱眉,推开奶茶,点了一杯清水,又吃了几口炸猪排,然后在自己的手帐上记下来。
空荡荡的手帐上只有寥寥十几个字,上次记录还是四天前了,四天没吃东西还有力气在外面闲逛也不容易了……
“褚老师,您要不要喝店里的新品?”王将离端着盘子过来的时候发现褚裟已经走了,奶茶杯下压着一张纸条。
王:
我需要一个助理,如果你愿意,就给我打电话。
“褚老师……”王将离将纸条收进口袋里。
南宫嘉彦自己开车来到郊外,他按照地址一路找到了褚裟新搬的房子。
门开着,里面的家具都是新的,有些空荡,地上还有许多旧报纸。
“褚叔叔,你在吗?”
南宫嘉彦推门就进,他走过客厅,猛的看见褚裟从阳台上往下跳,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拽住了褚裟的胳膊,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因为用力而爆红的脸上满是愤怒,“你在做什么?”
“放开。”褚裟用另一只手去扒南宫嘉彦的手,“你不要管我。”
“你为什么要自杀?”
“我没有要自杀。”
“既然不想自杀,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梦,跳下去也许梦就醒了,我小的时候做噩梦了就会这么做。”
“你上来,有什么事上来再说。”南宫嘉彦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没想到褚裟看着消瘦,这么拉着却重的很。
“嗯。”褚裟乖乖把另一只手递给了南宫嘉彦,被对方拉了上去。
南宫嘉彦被父亲警告了,他不能再正大光明的来找褚裟了,而且,褚裟还搬了家,也没有告诉他地址……
“你是不是没有按时吃药?”南宫嘉彦猜到一旦没人监督褚裟,对方一定是一颗药也没吃,而且还酗酒赌博了。
“我是你叔叔,你这是什么态度?”
“褚叔叔,你今天吃药了吗?”
“没。”
“你多久没吃了?”
“我饿了,想吃东西。”褚裟起身去厨房,他不想继续聊了。
“告诉我,你多久没吃药了?”南宫嘉彦一把拉住褚裟的胳膊,他本来就压着火,褚裟又是这幅样子,他们不吵架才奇怪。
“你这是审讯,我做什么是我的自由,跳楼也好,不吃药也好,我想做什么都可以,不要管我。”
“你真的要被关起来才能老实吗?”南宫嘉彦抬手摸着褚裟的脸,他肖想眼前的人太久了,久到他快忍不住了,明知爱这个病到无药可救的人会伤到自己,可他还是舍不得放手,“别再这样,不然为了保护你,我真的会把你关起来的。”
褚裟怔怔的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然后掏出手机按了紧急联系键,“喂,是110吗?这里有一个人要囚禁我……”
南宫嘉彦夺走了手机,挂断了通话,然后关机了。
“喂,先生,您没事吧?喂,喂……”
嘟嘟嘟……
警察接到这种报警电话不可能放任不管,他们立马锁定报警电话的地址,火速出警,一举拿下可疑人员……
两个人一起进了局子。
“他是病人,就算他不懂事,你怎么能用囚禁来吓唬他?”
“对啊,你这样急躁怎么能行?对待患者一定要有耐心,不然他的病情有可能恶化。”
“好了,你以后好好说话,不要随便给警方添麻烦。”
南宫嘉彦心不甘情不愿的道歉,然后签了调解书,一回头就看见女警给褚裟泡了咖啡,还有一群年轻的女警围着他安慰他,“我们得走了。”
“我得走了。”褚裟语气软软的,笑起来有一枚浅浅的酒窝,只是人有些病态,还有些脂粉气,倒是不娘气,但看着不健壮,这也导致他三十六了还能引起一群年轻女孩的保护欲来。
“以后要好好的,不要冲动。”
“嗯。”
“现在的孩子都不懂事,你不要因为他们叛逆就自责。”
“嗯。”
讲道理的说,跳楼的是褚裟,给南宫嘉彦添麻烦的也是褚裟,报警的还是褚裟,但还是没人舍得责怪他,甚至觉得他无辜,还生起许多莫名的怜惜之情。
出来的时候,天都黑了。
褚裟没再搭理南宫嘉彦,对方都要把他关起来了,他没再次报警都是好的了。
南宫嘉彦担心褚裟,不肯回家,就在客厅的沙发上睡了一夜。
第二天,南宫嘉彦早早地醒来,在清晨时分推开褚裟卧室的门,总是这样不设防,门从来都不会锁,怎么让人放心?不能把他关进笼子里,一定会被厌恶的,那种眼神太不美好了……
床上的人还没有醒来,南宫嘉彦也不想吵醒褚裟,就那么站在床头看着熟睡中的他。
晨曦抚摸着床上安睡着的人,连这微光都一同堕落了。
褚裟翻了个身,床很软,他一只手搭在抱枕上,鼻尖蹭着枕头,“好早,我要再睡一会儿。”
平静自然,仿佛昨天的人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