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子航悚然一惊，猛地坐了起来。
“醒啦？快到机场了，我已经订好票了。”林慧慧说着，啪地一声合上了电脑。
卫子航捏了捏眉心，远远地已经可以看到起落的客机。
他以为是幻觉，但是，那一声来呀，实在太清晰了。
“慧慧，刚刚你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卫子航问道。
林慧慧摇了摇头，“我连收音机都没开，怎么可能听到别人说话，你怎么了？”
林慧慧想了想，“是不是术门那个离离草对你动了手脚？稍等一下，停车我给你检查一下。”
林慧慧说着，把车开得更快了，进了停车场停好车之后，四目相对，然后轻柔地引导起卫子航来。
林慧慧的催眠术已经相当厉害了，甚至已经可以达到此前遇到的那个离离草幻境凭空而生的地步。
但是，卫子航遇到过一回，再加上心有准备，也只是觉得稍稍昏沉而已。
“来呀！”
那个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
卫子航一惊清醒了过来，对上的却是林慧慧那双晶亮的眼睛。
“没问题呀，以你现在的本事，把术门捶个透心凉不成问题。”林慧慧道。
卫子航一脸凝重地道：“我又听到了。”
“不可能。”林慧慧斩钉截铁地道，“我们再试一次。”
这一次，林慧慧使用了药物，是她自己提炼出来的，不算毒药，但是配合催眠术使用，可以起到事倍功半的效果。
林慧慧从来都擅长使用各种工具，用她的话来说，如果连工具都不能发明并做得更好，像半山世界的怂逼那样还用冷兵器，灭亡是早晚的事。
林慧慧戴上特制的口罩，取出一个100ml的防晒喷雾，向卫子航小心地喷了一丁点。
卫子航闻到了好闻的花香味，体内的气息也没觉得有什么异样。
但是，当林慧慧的眼眸与他对视的时候，一切感观都默默地开始放大。
似乎，在遥远的地方，有一个小小的旋涡，以一股轻柔，却又不可抗力的力量，正在缓缓地拉扯着他，偏偏，还升不起抵抗之心来。
同时，在卫子航的眼中，林慧慧头顶上的气旋变得越来越重，这是林慧慧高强度使用脑力，并隐隐有失控的表现。
卫子航心中觉得有些不妥，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只是一个劲地往下沉，眼前越来越黑，只有心跳声，经气运行时，山呼海啸一般的轰鸣。
林慧慧的鼻孔已经开始流血了。
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没人见过她的极限，她也从来不让自己到达这么危险的极限。
但是，为了卫子航，可以的。
也只为了他才可以。
“来呀！”
那个女人柔柔的，懒懒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卫子航还隐约‘看’到了淡淡的金光，不停地闪动着。
这时，一阵阵私语声再一次响了起来。
很久很久，卫子航都没有听到来自血脉深处的私语声了。
他以为，这是源于血脉深处的力量。
‘他们’已经没什么可以教自己的了，所以便散了。
那些私语声渐渐变大，最后化为一句话，“抱元守一，退而不理。”
那个女人的声音，轻轻地一笑。
这一声轻笑，击碎了那些私语声，是真的碎了。
卫子航知道，他们，不会再出现了。
“我一直在等你，千年布局已至终点，时机已经到了，你怎么还不来？”
那个柔柔的声音再一次响起，这一次，却是一句完整的话。
“不管你是谁，不管你布的什么局，居然敢坑到我身上来，见了你，我必杀你！”
卫子航在一声爆吼中，猛地清醒过来。
林慧慧闷哼一声，一口鲜血喷出，涂满了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