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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2 / 2)

谢婵像是知道谢然在想些什么,直接了当道:“然然,我和老乔不是那种关系,我们这段时间是走得近,可那也只是因为小乔,相处了一年的小猫小狗都有感情,别提半大的孩子。我和老乔从没有单独见过面,他一直都爱着小乔的妈妈,这你也知道的,他们父女俩到现在都不搬家住在那个危楼里,就是因为那是老乔当年结婚的婚房,他要等他妻子回来。”

一番话说得敞敞亮亮,仔细听还有点被怀疑的不痛快,谢婵干脆了当地挂了电话。

谢然懊恼地揉着头,这下他把谢婵给得罪了,早知道就应该让谢青寄打这个电话。

谢青寄直接坐在小马面前,把冰袋塞进小马手里:“你冷静冷静,别冲动。”

他看向小马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的提防探究,仿佛预见什么事情的发生,看得谢然一怔。

这种微妙的感觉不知从何而来,谢然却十分熟悉,一时间想不起来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什么时候,但这一刻他几乎肯定,谢青寄一定知道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乔哥和我姐姐不是那种关系,就算是,你为什么这么紧张?我以为你不跟我姐表白,是想她有更好的机会,乔哥哪里不好吗?”谢青寄双手平放在桌前,说话时双眼专注地盯着对方,语调十分缓慢,给足了对方思考空间。

谢然一看,估计这是前世审讯的职业病犯了,于是不再插话,还是交给专业的来。

“他哪里配的上你姐……”小马冷笑一声。

他突然抬头盯着谢然,“那天我和瘦子在茶水间说话被你们听到,我骗你说是姓乔的在外面找了个鸡,其实不是,瘦子告诉我,当初姓乔的还不上债,想把他老婆卖去大哥那里当鸡抵债,他还对他老婆说,反正都要出国了,在国外也是当鸡的命,在哪里当不是当。”

“谢然,他就是故意的,他想报复我,他知道我喜欢谢婵,才故意接近她。”

他又站起身,看向谢青寄,鼓足勇气道:“我小马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可也不会逼自己的女人去当鸡,这样的人放在你姐身边,你能放心吗?我是想你姐有更好的机会,但这个人不行。”

“这次我打他,有下次,我还打他。”

先前那些从不曾引人注意的细枝末节随着小马愤恨的话语全部浮出水面,过年老乔在他家醉酒的时候为什么哭喊着冲老婆道歉说他不该那样说她;为什么小马从和瘦子谈完话就如此提防他靠近谢婵,这一刻所有的一切都昭然若揭。

谢然再无话可说,突然意识到,他总是带着上辈子的印象,理所应当地认为老乔还是那个老乔。

小马走后,谢然又把瘦子叫了进来,他证实了小马的话,同时还透露了另外一件事情。

瘦子告诉谢然,在大哥被查之前,他有次看到过老乔车上坐着个便衣,这个便衣他之所以会认识,是因为入行以后第一次被抓就是被这个便衣给抓的,因此对他印象极为深刻。

瘦子还要再说,谢然却一抬手,示意他不必了。

偌大的会议室空下来,谢然沉默地坐着,身边陪着的只有谢青寄一个。一元复始有限公司是他和小马一辆车一辆车倒腾出来的,其中凝结着无数人的心血,一开始别说会议室,就是个办公室也是几个人挤在一起用,没想到今天竟然走到分崩离析的地步。

“谢然?”

谢青寄突然叫了声。

“别皱眉。”

他的指头轻柔地抚摸展平谢然紧皱的眉头。

“晚上想吃什么?”谢青寄若无其事道,淡定的表情好像天塌下都没事,谢然稍稍冷静下来,说他想吃人。

谢青寄被他苦大仇深的语气逗笑,低头要吻,谢然却往后一退,挑眉道:“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谢然突然想起来谢青寄那提防探究的眼神他在哪里看到过了。

这种眼神在谢青寄身上一共出现过两次。

第一次是小马的爷爷生病住院,老乔突然提出要一起去探望,二人单独说话的时候,谢青寄浑身紧绷,整个人蓄势待发,当时谢然抱着小乔站在一旁没有注意到弟弟的紧张。

第二次就是老乔从贵州回来,大伙给他接风,他喝醉时说了句抱怨,“终于没人再要挟我做我不喜欢的事情了,让你们侮辱我,都他妈活该。”

谢青寄当时就坐在他旁边,谢青寄听到了。

回去的路上谢然告诉了谢青寄之前老乔小马吵架的事情,谢青寄听罢,脸上表情有些不好看,先前还叫谢然不要皱眉,听完以后自己倒先眉头紧锁,指头烦躁地敲着方向盘,还罕见地闯了个红灯。

谢然少在他弟脸上看到这样的表情,只觉得失态似乎比他想得更加严重。

车子一停好,谢然要下来,谢青寄却把他拽住。

“有些事情我得告诉你,”他语气停顿,看向谢然,斟酌道,“是关于乔哥和小马的,很久以前的事情。”

第78章老乔

二人回到公寓,谢然刚要往下坐,就被眼疾手快的谢青寄一把拉住。

谢青寄顾忌着谢然背后的乌青,不敢让他靠着沙发,谁知谢然比他更干脆了当,直接把人在沙发上,倚着谢青寄,拿他当靠垫。

“说吧,要告诉我什么。”

谢然仰着头看他,头顶抵着谢青寄的锁骨,在彼此的眼中视线颠倒起来。

“你不在的那段时间一直是乔哥在照顾我,他有次给我送钱的时候喝多了,我不放心,就跟辅导员打报告陪着他在外面住了一晚。他告诉我,一开始去你们那边没想着要长干,之所以会过去,也是想要报复一个人。”

话里指的是谢然出去避风头的那七个月,他又继续道,“但是他加入以后,才发现这个人已经死了,是因为暴力追债被人活活打死的,后来阴差阳错,乔哥就一直在你身边做了下去。”

“他还说,那个人当着他女儿的面羞辱他,他也想过带着女儿逃跑,可更想亲手杀了这个侮辱他的人。”

谢青寄至今还记得,喝得满脸通红撒酒疯的老乔这样说完还自嘲地笑,摸着他秃秃的脑门,心有余悸道:“还好他死了,不然我冲动杀人女儿可怎么办啊,其实我也就是说说,说大话谁不会啊。我比谁都怂,就算再给我个机会,把人送到我面前,给我把刀我都不敢捅进去。”

有时候勇气与鲁莽,也只是一瞬间的决定。

谢然终于领略了一把谢青寄干巴巴讲故事的本领,他沉默不语,通过谢青寄贫瘠的三言两语拼凑出了事情的全貌。

贫穷的父亲为了给女儿治病而去借了高利贷,还不上钱,当着女儿的面被人扒光裤子在阴茎上写字。

没有一个人觉得不合适,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为这个尊严尽失的父亲说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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