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徽言抬起的右手缓缓放下。
再过两个月,徐初容过完生日之后便是十八岁。
换做普通小门小户的女子,这个年纪多半已是孩子的娘,需要承担起家庭和生活的重担。但是对于清河徐氏的天之娇女而言,她自然拥有常人无法想象的任性资本。
其实在过往十余年间,徐初容的生活大抵如此惬意,身边总是围绕着一群吹捧逢迎的纨绔子弟,连皇宫都可以随意进入,可谓极尽荣华富贵之能事。
但是——
望着少女此刻眼中的决然之色,徐徽言心里终究泛起几分愧疚。
他走到长亭内石桌旁坐下,示意徐初容坐在自己对面,继而喟然道:“如果裴越是在利用你呢?”
徐初容提壶为他斟茶,又给自己倒了半盏,听到父亲这个直指核心的问题,她不禁想起那个初冬的清晨,在蒲圻城中那座园林里与裴越相见的往事。
心头似有暖流涌过。
她在石桌对面坐下,沉静地说道:“他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