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枚铜钱在桌上圆润的滚动,看着乱七八糟的卦象,冯子辛长叹一声。
林子做梦都想穿越,理论知识极其丰富,应该不至于落地成盒吧。
那天,张林明显已经半只脚踏出空间通道,但因为韩妃横插一脚,不知道落到了什么地方。
冯子辛这几天起了很多卦,只能确定张林应该是在青州境内。
他请琅琊王氏、龙宫水族、妖妖鬼鬼,一起帮忙留意,各地有没有什么举止怪异之人,或者新奇玩意突然大量出现,但至今都还没有消息。
“山长……”孔雪笠犹犹豫豫走进房内。
踌躇片刻,一揖到底:“小生有一事相求。”
“前天夜里,我恍然似乎回到了在刺史毕际有公的绰然堂设馆教书之时。毕刺史家花草树木极为茂盛,闲暇时我常与毕公漫步,游赏异草奇花,并写过很多诗文称颂。
睡梦之中,有两个女子,衣着鲜艳华丽,走过来恭敬邀请:“昔年承蒙先生夸赞,如今有件事想拜托您,敢劳大驾前去。”
我并不曾记得在毕公家时,识得这么两个女子。可她们说得煞有其事,还说绛妃娘娘已经恭候多时了,我不好推辞,便跟着她们去了。
不多时,就见一片宫殿楼阁,高接天际。石阶重重,云缭雾绕,恍若仙境。
我们沿着石阶,大约上了一百多层,才走到最顶端的宫殿。
朱漆大门敞开,陈列摆设,无一不精,空气中都是兰麝的芬芳。
见到我们到来,两三个美丽的女郎,急忙进去通报。
没一会儿,殿内有一女子从台阶上走下来,环佩铿锵,华贵雍容,恍若神仙妃子。
我正想向她施礼,女子却先说道:“委屈先生远来,理应是绛妃向先生致谢才是。”
说着,身边的侍女在地上铺上毯子,女子缓缓下拜。
我连忙把她拦住,询问缘由。
却原来绛妃乃是花神,阖家眷属都寄居在毕公宅园,经常被封家的丫头蛮横摧残。绛妃决定要和封家作一决战,拜请我写一篇讨伐檄文,鼓舞士气。
我对她们很是同情,自然欣然同意。”
孔雪笠停顿了片刻,语气变得有些愤慨:“昨夜梦魂飘荡之际,我又回到了毕园。正好我也想知道大战结果,便顺着前夜走过的路,果然又找到了那片宫殿。
只见大门倾倒、云梯损毁,金质的帘钩掉在地上,碧绿的门帘破烂不堪,女郎们花颜憔悴,躲在一起,嘤嘤哭泣。
见我到来,绛妃在两个侍女的搀扶之下,蹒跚上前,分明受了重伤,流出的血液,像牡丹花汁一样芬芳。
绛妃拜倒在地,言有先生才气相助,姐妹们同心协力,本已占尽上风。但封家三娘,不知从何处请来一个怪人。他先是在这高秋晴日之时,拿出很多坚冰,仿若寒冬骤降,冻得姐妹们瑟瑟发抖。
接着,又拿出一些圆筒,一经射出,爆炸噼啪之声不绝,很多姐妹都惨遭毒手……”
冯子辛猛地站起,一拍桌案,扯着孔雪笠的衣领道:“你说什么?寒冰,圆筒……”
孔雪笠有些不明所以,讷讷点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冯子辛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于激动了些,忙松开孔雪笠,帮他理了理衣领:“孔兄,你说的这处毕公宅院,是在何处?”
“青州、菏泽府。”也就是说,就在琅琊府旁边。
孔雪笠再次请求道:“绛妃诸人,在菏泽府是待不下去了。她们早已听闻,我云山书院有龙息笼罩,四季温暖如春,地灵人杰,想要在下代为引见,全族迁徙而来。花妖草木,别无他长,只盼能为云山增色一二。”
冯子辛拍了拍孔雪笠的肩膀:“孔兄啊孔兄,你可是立了大功了。我这就亲自前往菏泽,接她们回来。”
说着,哈哈大笑,往门外走去,竟仿佛一刻也等不得了。
菏泽离琅琊不过百余里,以冯子辛和陶竹的脚程,不过半个时辰,就出现在了毕园门外。
满地残花、枯枝曳地,一派萧瑟景象。
冯子辛捡起地上的一个圆筒,闻了闻,果然是火药的味道。
“谁?”陶竹冷喝。
竹枝卷起,一美丽女子被绊倒在地,瑟瑟发抖。
她身着一袭如轻纱般的嫩黄衣裙,面容清丽,出尘如仙,身上带着馥郁香气。
确定张林果然在这儿出现过,冯子辛心情不错,摇着扇子,缓缓走到陶竹身边。
看到女子倒在地上,噤若寒蝉,不由出言调侃:“陶兄啊陶兄,你这也未免,太不惜玉怜香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