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长，我们快要没钱了。”
宁采臣抱着一大堆账本，挤进冯子辛的房里。
“黄金百两这么快就用完了？”
宁采臣露出一个意料之中的表情。
山长花起钱来从不眨眼，什么都要最好的，黄金百两虽多，这半月来钱哗啦啦划出去，账面上已经不剩多少钱了。
宁采臣早就猜到山长不会知道自己花钱的大手大脚，所以把账本都搬过来了。
自从在琳琅牙行见识到宁采臣的算账能力，冯子辛就把云山书院的账单都交给宁采臣管了。
这半月来，冯子辛要么是在琢磨美食，云山书院的食堂又多了麻婆豆腐、鱼香肉丝、酸菜鱼、糖醋排骨、宫保鸡丁等等华夏著名美食，受到了全体师生的一致好评。
要么就是和学子们聊天谈话，他连每个学生家里有几头牛，谁家姐妹最好看，都搞清楚了，还美其名曰，了解学子情况，方便因材施教。
再加上他时不时不小心脱口而出的其他世界的名人名言，哲理深厚，让人觉得他既平易近人又学识渊博，最近在学院里人气爆棚。
可惜，咸鱼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修建山道主体材料是水泥，我们自己炼制，原料都不贵，就是所耗人工太多，我们在附近村落招了200余人锤炼水泥，才勉强够匠人们使用。”
“因为山长想要规划好山脚地区，所以这次住宅开工请了赵三爷设计图纸，他给了我们一个友情价，只收了100两银子。”
“山长答应所有工匠，皆可预支三个月工资，这又是一大笔出账。”
“山长每天研究美食，材料所耗不菲。”
“山长，欠木材商的150两银子，10天后就要到期了。”
“山长，花木商的50两……”
“山长……”
宁采臣边打开一本本账本，边给冯子辛汇报。
“停停停！”冯子辛只觉得被他说得脑袋嗡嗡的。
宁采臣的嘴唇不断翕动，吐出一串串数字，全都是在说穷！穷！穷！
劈头盖脸砸在冯子辛身上。
偏当这时，系统也来凑热闹。
黑炭跳到冯子辛肩头，喵喵叫了几声：“宿主扣除六月偿还天道功德1000点之后，当前剩余功德90点。现在已经是六月二十，还请宿主早做准备。”
黑炭嘴角上勾，猫脸变形，毫不掩饰幸灾乐祸之意。
常年被宿主欺压，终于大仇得报！
宁采臣只看到黑猫喵喵叫了几声之后，山长本就难看的颜色，越发苍白了几分。
一副身无可恋的样子。
冯子辛挥了挥手，让宁采臣先出去，有气无力：“钱的事情，我会想办法的。”
他抓过黑猫，把它一身柔顺光滑的皮毛，揉成了刺猬状，终于觉得减压了一点。
“居然敢嘲笑你伟大的宿主，这个月的小鱼干没了。”
一团毛线一样支棱着的黑炭，两只眼睛闪着懵圈的光芒：“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你不是说，聊斋世界妖魔鬼怪特别多，积累功德特别容易吗。”
黑猫两只耳朵变长，像是两根天线。
无形的信号，以云山书院为中心，朝四周延伸而去。
“嚯，有两只鹿妖跑到书院后山了；忒，居然一个功德都不值。”
“小清溪里有几个水鬼，不过都是些10来个功德的小玩意。”
“云山深处倒有一只雪狼妖，才100功德。”
黑猫一边检测，一边吐槽，硬是没找到特别合适下手的。
“你往淄川县城那边探探，咱么可以在去卖东西的时候，顺便收拾了，积少成多嘛。”
“客栈！”
“客栈怎么了?”
“我们上次住的云来客栈，已经被一片血色笼罩了。”黑猫抖了抖耳朵，“离得太远，我感应不清楚，应该是个大家伙。”
“不就是一只喜欢作弄人的美人手嘛？连一点煞气都没有，这才半个月，出什么事了。”冯子辛疑惑。
黑猫还在支着耳朵努力感应。
突然，它嗷地一声惨叫，两耳猛地关上，两只前爪捂住耳朵，缩成一团，瑟瑟发抖。
冯子辛迅速结印，在黑炭四周画了一个隔绝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