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
陶竹猛地站起来,把茶杯重重放在桌上,四溅的茶水,就仿佛他纷乱的心情。
冯子辛没料到他的反应这么大,下意识舔了下唇上被溅到的水滴。
鲜红的舌尖轻轻弹出,稍纵即逝,又缩了回去。
陶竹的眼睛仿佛被刺到,他连忙转身,颇有些手足无措。
冯子辛这下真的震惊了,陶兄平时都这么正经的吗?看来自己高估了古代人的接受能力,这种关于妻子的玩笑以后还是不开为好。
他站起身来,双手搭到陶竹的肩上。
陶竹此时正微微倾身垂头,看着倒像冯子辛把他抱在了怀里。
冯子辛把陶竹推着走到桌边,让他重新坐下,“好啦好啦,我以后再也不开这种玩笑了好不好?陶兄大人有大量,原谅小生则个嘛。”
他平时就不太正经,也不常哄人,好好的道歉,硬是被他说得好像在哄媳妇似的。
陶竹浑身都有些僵硬,只觉得无限热意,从两人相交之处传来,肩膀仿佛有些酥软,又挺得笔直。
冯子辛侧身,绕过陶竹,去够桌子中央的酒虫。
陶竹刚受的刺激还没恢复,就发现自己的半边脸都陷入了冯子辛的衣衫之中。
侧眼望去,只能看到一段劲瘦的腰线,看着就柔韧性很好,让人想要……
“这个给你,你失踪这段时间,就是去找它了吧?”
陶竹像在寒冬腊月,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冷水,脑子里的桃色糜梦瞬间消失,只觉得彻骨发寒。
“我……”
“好了,不用解释。行走江湖,这年头,谁还没点秘密?就当你冯大爷赏你了。”
冯子辛声音清亮敞朗,就算说着这样类似调戏的话,也只让人觉得风流,而不是猥琐。
说完,他就摇着扇子,溜溜哒哒的出去了,仿佛真是一个风流乡的纨绔子弟。
陶竹坐在屋中,半晌没有说话。
良久,他从怀中取出一物,拿起桌上的酒虫,顿了顿,直接把他们拼到了一起。
酒虫仿佛原本就是其中的一块,严丝合缝。
陶竹举起手中的玉珏,对着阳光细细观看。
青色的碧玉如琉璃般透着光泽,在阳光下缓缓流动,美不胜收。
只是仔细看来,中间部分,似乎有条虫状的纹路,微微有些突起,有些影响了整体的美观。
这就是酒玉。
自从那天晚上,九头雉鸡精王媚儿突然出现,告知陶竹酒玉的消息之后,陶竹就离开了云山,在天下各州寻访酒玉的消息。
他不是第一次独自出远门,却是第一次有些归心似箭的感觉。
他还好吗?
他在和谁谈天说笑?
又在和谁把酒言欢?
他有没有遇到什么难题?
可曾遭遇危险?
他……
散落四处的七块碎玉,硬是被他半个月就全找到了,只是其他碎玉的回收,就没有这次这么柔和了。
直到现在,陶竹仿佛还能闻见,鼻端飘溢的血腥之气;还能听见,金戈铁鸣刀剑入肉的铮铮声响。
这让他有些嫌弃自己,云山是清净求学之地,而自己,却是兵刀血腥中人。
他看着自己的手,洁白如玉,骨节分明。
可就算洗得再干净,还不是曾沾满鲜血?
虽然子辛嘴上说着自己不好,是个大大的坏蛋,可心底却是最善良不过的人。
他是会嫌弃的吧?
陶竹猛地捏紧了玉珏,淋漓的鲜血顺着纹路缓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