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绝望地蹲下,抱住脑袋:“那次,那次公子不是和老爷说,是去跟先生请教了吗?!!”
顾决明摸了摸鼻子,有些尴尬,索性不再管他,拿着药砵朝小鹿走去。
小鹿很有灵性。
它半卧在地,任由顾决明给他拆开纱布,查看伤口,又重新敷上新药,扎紧药纱。
“好得差不多了,这是最后一次换药啦。”
顾决明摸了摸小鹿的脑袋,轻声说道。
小鹿猛地抬起头,灵动的眼睛里波光闪烁,流露出很明显的不舍之色。
它呦呦叫了两声,似乎想说些什么。
“黑炭,你这不科学啊?”
冯子辛上下抛动着手头的小石子,抱怨道。
“药圣大人为了那株甘草王,倒是答应在云山书院任教。可是这都三天了,你这破石子再也没有亮过了,你确定他能用来检测潜力?某喵不是说,精英学生会自动来到我身边吗,人呢?”
冯子辛话音未落,石头激烈地闪烁起来,仿佛要证明自己的价值。
冯子辛往石头所指的方向望去,正好看到一只棕色小鹿猛地窜起,接着,便和一个年轻俊美的公子面面相觑了。
冯子辛咳嗽一声,“在下冯氏子辛,忝任云山书院山长。公子是来云山求学的吗?”
“什么破烂学院,县学、崀山、松林都求着我家公子去上,公子都还要细细斟酌。云山,听都没听说过。”
冯子辛狠狠掐了黑猫一下,脑中狂乱:“啊啊啊尴尬死了,要不是你说精英学生会送上门,我也不会问得这么突兀!”
“三七,不得胡说。”顾决明呵斥了三七,向冯子辛拱手赔罪。
三七眼睛都睁大了,他家公子一向狂悖,从不把天下士子放在眼里,今天怎么装得这么……这么衣冠禽兽!
“冯兄手中可是《本草》残卷?”
顾决明指了指冯子辛袖中微微露出的几页纸。
冯子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这是今早出门,李时珍塞到他手里,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帮他买的药。
因为怕他搞错了,还特地写清了形状药性,并配了个图片。
“不不不,这并非《本草》残页。墨迹如此之新,写下当不足数日,可笔法行文,尽得药圣真传,令人拍案叫绝。”
难道《本草纲目》还没有流传开来?
看顾决明痴迷的模样,冯子辛念头一转,知道该怎么把这头肥羊骗回去了。
“公子莫非对本草感兴趣?云山书院有一大能,精研本草数十载,不知公子可有兴趣,和他探讨一二?”冯子辛试探地说。
顾决明摸着旁边的图样,“这可是大能手绘?当真栩栩如生。”
三七探过头来,瞅了几眼,生怕公子真的被这个怪人勾引走了,哼了一声,大声说道:“我们顾家太夫人可是药圣李时珍的后人,我家还珍藏有药圣大人亲手绘制的《本草》原稿六张。这个,也就勉勉强强吧。”
说着,三七偷眼觑了觑冯子辛,似乎在等着他羡慕嫉妒恨。
毕竟,以往只要他说完这段话,人们总是赞叹之声不绝。
冯子辛有些怜悯地看着三七。
要是他知道,被他贬低的手稿,正是他家药圣大人,今早亲手所写亲笔所画,不知道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呢?
“后人无能,致使先祖所著《本草》四散零落,还有什么好宣扬骄傲的呢?贵院大能著说详实,考证精研,吾多有不及。如有幸聆听教诲,是晚生的荣幸。”
“李师白天忙于学问,一般在天黑后才得空闲。如今,他在云山之上结庐而居(主要是为了守着他的宝贝甘草王),你可以前去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