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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节阅读 29(1 / 2)

惊慌失措,皇上闻讯赶过去频传太医。整整一晚,流云殿灯火通明,人流不息。

第二日,太后不顾病体,坚持起驾回宫,于是宫眷臣属一同随行,我们也随行回长安。在车中看去,御前之人平时都要求喜怒不形于色,今天却都强作镇定,微有惊惶之色。

回长安两三日,宫中虽讳莫如深,但是还有小道消息流传。

先帝当年后宫多宠,但是喜新厌旧也快,宠爱的妃嫔换得走马灯似的,但有曹德妃一直深蒙圣宠,几乎三千宠爱在一身。其子杨冀天资聪颖,格外受宠。先帝曾几度考虑立为太子,但当今皇上是嫡子,有贵族门阀支持,又屡建军功,声望日隆。

于是历史又相似地如同吕后戚姬之争,当今皇上被立太子,杨冀被封蜀王。皇上即位第二年,杨冀举兵反叛,有人接应曹德妃逃出宫去,却被察觉,因此被鸩酒赐死,据说死前声嘶力竭,厉声诅咒。巴蜀本就是天府之国,人多粮足,杨冀蜀中经营数十年,且地形易守难攻,朝廷历时三年才平定叛乱,攻入成都。杨冀自焚而死,但是累积的金银财宝却不翼而飞,朝廷在蜀王府刮地三尺也没有找到,此后蜀王财宝流传了无数个版本。

没想到,过了近二十年,太后又被曹妃梦魇缠绕,此后一直缠绵病榻。在华清宫的佛舞也没收到赐福的效果,让我很是失望。

不过千手观音一舞惊天下,一夜闻名天下知,坊间多有舞姬模仿,却难得其神一二。而且听说西域各国使者也派人向乐府求艺,要将佛音佛舞传入天山南北,青藏高原。还有胆大且有些门路的,想方设法到府里求见,搅得我不胜其烦。其间,杨昊,杨韬,独孤凌都派人来过。我心中烦闷,一概不见。

迷雾重重

这一日,正在整理手中的地图,为今后出游作准备。皇上最近担忧太后,一直没顾上我的任命,估计任命一下来,我就可以冠冕堂皇地奉旨出游了。

有仆人近来禀告,有人求见。我不耐烦地挥挥手说,“不是说了一概不见吗。”

仆人嗫嚅半天,说到,“独孤小姐求见。”

我手中笔锋一顿,心中诧异。她怎么会来,为谁而来,那晚的事她又如何得知?想了一会,两府一向场面上不相往来,她能直接到元府,看来一定是要见的。吩咐仆人去请后,然后遣开了所有人。

独孤艳穿着绯红锦衣,更衬得肤白如玉,面容却有些憔悴,想是太后病中服侍辛劳。等到坐下,我亲手端了杯茶,说道,“不知太后身体如何,姐姐近日辛苦了。”

她有些深思不属,接过茶却不品。我也一直等着,只静静微笑不语。

她半晌方徐徐道:“太后玉体精心调养,已经渐好。我来有些唐突,但是看着太后最近精神稍好,所以抽空来看看你。”

我心中一闪,有何事值得她见缝插针地到元府来,忙道:“谢谢独孤姐姐挂心,不知有何事。”

她放下茶盏,抬头看我,目光灼灼,“你对他太不公平。”

他是谁,独孤凌还是杨昊,为独孤凌还有情可源,为杨昊怎么可能。

正思量间,她又说道,“你我都是聪明人,聪明人不打暗语,我也就直话直说。杨昊虽然隐瞒你不对,但是你何尝不是把他当一个替代品。”

闻言如遭雷击,我身子微微一晃,“替代品?”

她嘴角凝着浅薄的笑意,哼起一首歌,“风吹动了记忆\是不是见过你\我为什么心里\有强烈的感应\还来不及犹豫\就已经爱上你……"

指甲已经深深刺到手心,我心里波涛翻涌,却感觉不到疼痛,“你怎么知道这首歌。”

她幽幽一叹,“那天赈灾盛会后,阿言喝醉了回家,闹得家里鸡犬不宁,我让人扶他回房,听他嘴里一直唱这首歌,还一个劲自言自语,她为什么爱他,为什么。”

空气中有胶凝的冷凉,茶叶的清香也如被胶合了一般失了轻灵之气,搅的心里一阵一阵乱。

她继续说,“阿言虽然天天作流连花丛状,但是从没动过心。能让他如此失态的,恐怕就只有你了。而据我所知,你和杨昊也是从那天后,才情浓我侬。所以这些事情穿起来,就不言而喻了。”

我无法撇清,难道不是因为相似的容颜和性情,我才喜欢杨昊的吗。一直把他当作浩,从来没有关心过他的情感,他的志向,他的心情。其实是我一直掩耳盗铃了,寻找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啊。心中微微发凉,我有什么资格去责怪他呢,他又何尝不知我的心事呢,独孤艳又何尝不恨呢。

我开口,嘴里涩涩,如同口嚼莲子,“你恨我吗?”

“恨,恨谁”,她望着我道,“恨你,恨杨昊,恨老天,还是恨独孤这个显赫的姓氏。”

我不解,“这有什么关系?”

她似笑非笑,“你有时很聪明,但你的聪明在于看透天下趋势,却看不见世族的责任,世族的痛苦和束缚。”

她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很小就有人告诉我,身为世家子女不要去爱。如果爱了,不要爱上敌对世家的人。如果爱上敌对世家的人,不要嫁给敌对世家的人。”

我惊讶得几乎坐不住。她摆摆手继续,“所以我和杨昊几乎算在太后宫里一起长大,但我们都很清楚,我们永远不可能走到一起,否则只是自添烦透,徒惹悲伤。”

独孤艳,不愧长安第一美人。她不仅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是个真正聪明的女人。知道自己面对什么,知道自己要什么,知道自己该舍弃什么。

我忍不住问,“就因为这些束缚,你就放弃了吗?”

她苍白的脸上浮起一个微笑,“其实那只是一份懵懂的情感,青涩得一如刚刚结出来的小小菡萏,没有盛开就已经凋谢了。”

“你的心不痛吗?”

她自嘲地笑着,“当然会痛,总以为自己很坚强,却经常自怨自艾。”

她直视我的眼睛,过了片刻,才扬起淡淡一抹苦笑,道:“如果为了我而放弃,大可不必。”

我问道,“为什么不勇敢一些。”

“勇敢,”她嗤笑,“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是愚勇。”

屋子里供着几枝水仙花,浓绿素白的颜色,像是玉色温润,静静吐露清雅芳香。

她走到窗前,折一枝花在手里把玩:“我的母亲当年是江南第一美女,出自荥阳郑氏名门,多少人求亲未果,她却爱上了独孤家的儿子,毅然背弃家门。婚后琴瑟和谐,恩爱不已,母亲又生了我和阿言一对龙凤胎,天下人无不羡慕。”

她的声音虽然淡漠,却一分一分的透着凉意,“建和二年,荥阳郑氏参与蜀王叛乱,满门被诛,母亲跪在当朝权臣祖父的面前苦苦哀求,结果祖父一言不发,父亲也无计可施。敌对世家之间的幸福又哪能持久呢,母亲苦恨难言,冷落父亲,结果我那立誓不纳妾的父亲转身又娶了二娘,母亲气得吐血而亡。父亲追悔莫及,整日里借酒消愁,也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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