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和委屈,而对落尘却有股莫名的冲动,想将她糅进自己的身体里。是因为她头上“妻子”的头衔吗?两个女子一冷一暖,一纤弱一娇柔。如果凝儿是雏菊,落尘就是清莲;凝儿是珍珠,落尘就是暖玉。他猛然警觉,自己不由自主地在拿落尘与凝儿比较,从伺时开始,他的心中有她的一席之地?是掀盖头时的惊艳,还是新婚夜过后的沉默?或是生病时的不声不响,还是帮三哥赎棉衣的体贴?亦或是席间的侃侃而谈,还是刚刚温香软玉的触感?落尘啊落尘,他的妻子,当真叫他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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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时刻,杜鹃来敲门,“姑爷,吃饭了。您到厅上,还是照例送过来!”
静康起身道:“现在就过去。”
落尘见静康进来,颇感不自在,这是两人第一次单独同桌吃饭。静康不好意思看她,只管埋头吃饭,两人都不说话,不夹菜,猛吃个不停。
杜鹃在一旁看着,忍不住开口道:“姑爷明儿还是在书房吃的好。”
落尘责怪道:“杜鹃,不要乱说话。”
静康却问:“为何呢?”
杜鹃偷瞄落尘一眼,还是大胆道:“姑爷和小姐各吃各的,吃得挺香,如今坐到一块儿,全像跟饭有仇似的,吃了也没意思,日子久了,怕不把胃吃出病来。”
落尘似怒非怒地道:“你这丫头,不说话不行吗?”
静康微笑了,夹口菜放进嘴里,品了品道:“小丫头心直口快,说的倒有理,两个人吃饭怎么反倒不比一个人香?”看了落尘一眼又道,“回头告诉厨房,今天的菜口味太香太甜。”
落尘的脸倏地烧红,今日的菜与往日并无不同,静康看她那一眼,在暗指什么?她这个丈夫,越来越令她困惑了。
“哦。”
吃过饭,落尘终于道:“明儿我与二婶娘到观音庙去上香。”
静康疑惑地抬起头,“观音庙?”
“替二嫂求支签,爷爷说二嫂再不生男,就要给二哥纳妾。”
静康怒道:“都什么时候了?还妾呀姨太太的,爷爷有时就是老糊涂。”
“也不能这么说,爷爷想抱曾孙。”
“哼,迂腐。你们去求签能改变什么?改天我跟二哥商量商量,说服爷爷打消念头才是正经。他跟二嫂虽是‘父母之命,媒约之言’,但一向相亲相爱,决不会同意。”
落尘担忧地道:“二哥能坚持最好,就怕胳膊拧不过大腿,可怜二嫂……”想到文秀的认命,落尘为她悲哀。女人哪,懂得为妻之道的女人哪!
静康见她满面愁容,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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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从庙里求了签,像故意为难似的,连求三支都是女。周氏道:“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回去吧。”
落尘请周氏先回去,自己和杜鹃到街上买料子,准备给静康做中山装。刚到布庄门口,就见两个满脸横肉的打手从对面的赌坊架出一个人,狠狠扔在大街上,一阵拳打脚踢,边打边骂:“你奶奶的,没有钱也敢来撒野,当这里是你家啊,卫家少爷顶个屁用,没儿,狗杂种!”
落尘本想躲远点,听见卫家少爷,不由凑近几步仔细看看,杜鹃拉她,“小姐,别过去。”
是静安!
落尘心里很害怕那家伙的凶相,咬了咬牙,还是走过去高声喊:“住手。”手心在冒汗,脸上血色退尽,但她笔直地站着,声音放得低沉,让自己看起来有点威严,“叫你们住手听见没有?”
两个大汉停手观看,见是两个娇滴滴的姑娘,轻薄地道:“我当谁敢命令大爷,原来是这么标志的大姑娘小媳妇。说吧,教大爷住手何事?”
落尘示意杜鹃扶起静安,问:“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凭什么打人?”
“瞧你柔柔弱弱的,到爱管闲事,他欠了咱们赌坊的钱,怎么,小美人儿,看不下去?想美女救狗熊?行,只要你跟大爷快活快活,我就放了他。”
“放肆!”落尘、杜鹃一齐喝斥。
静安道:“不关她们的事,”朝落尘道:“你们离开这里。”
“还逞英雄,”一个大汉上前踢了他一脚,静安痛得差点倒下,却咬着牙不喊痛。
“三哥。”
“原来是哥哥,还以为是情郎呢。”
落尘知道这时候不能软弱,过往行人那么多,却没人出面援手,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别指望会有人来救,她挺起胸膛,“他欠你们多少钱?我来还。”
“嘿嘿,”一个大汉上前一步,“钱倒不多,三十块大洋,可是老子现在对钱没兴趣,对你有兴趣。”他已走到落尘近前,乌黑肮脏的手指抬起她的下巴。
“小姐。”杜鹃尖叫,要冲上来,被另一个大汉抓住,任凭她拳打脚踢也无济于事。静安没了杜鹃的扶持,跌在地上,挣扎着爬起,愤怒地喊:“放开她。”
落尘没有尖叫,也没有后退,她直视着面前凶恶肮脏的男人,眼睛张得大大的,“也许你不在乎卫府的有钱有势,也不在乎宣王府原来养的死士,更不在乎我公公卫天明与京城统帅赵将军的交情……”
“妈的,臭娘们儿,你威胁我。”大汉的手捏得更紧,她的颌骨要裂了。
“我不过是卫府长房的四少奶奶,得老太爷的宠而已,哪有胆量威胁你?”